第115章 第 115 章(1 / 2)

“盛姑娘……是何人?”陸知杭聽他師兄提起這人時,心間無端地泛起了漣漪。

“???”阮陽平眨了眨眼,下意識掐了把自己的臉,在一陣刺痛後才恍惚明白,這不是夢。

陸知杭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阮陽平的舉動,嘴角抿起一絲淡笑,溫聲解釋:“師兄,是我唐突了,還未與你道明前因後果。”

“我不過是外出了幾日,莫不是變天了?”阮陽平捂住發疼的臉頰,大驚道。

“沒那麼驚世駭俗,不過是前幾日去山中祈福時,被歹人傷了腦袋,好些事情記不清了。”陸知杭瞥了他一眼,氣定神閒地說著。

“什麼?師弟可有大礙。”阮陽平一聽他被人傷了腦袋,登時就不淡定了,連忙站起身就想探尋,嘴裡囔囔道,“是哪處來的賊人這般膽大包天!定要稟報晏都的府尹嚴加處置。”

“已經看過大夫了,輕傷,師兄莫要驚慌。”陸知杭把麵前的人按在了鼓凳上,話鋒一轉道,“師兄,能否與我說說盛姑娘?我這幾日夜夜夢見一女子,好似在江南,卻又記不清了。”

阮陽平還待繼續追問傷情,見師弟神情嚴肅,關切的話又卡在了喉嚨裡,驚疑道:“你記不得盛姑娘了?”

他平日裡可沒少夢見師弟忘卻前塵往事,與他廝守到老,這會師弟真忘了,他反而有些慌亂無錯起來。

“嗯。”陸知杭笑意收斂,輕輕地頷首應道,“師兄可知盛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阮陽平盯著他瞧了許久,見他是真忘了,麵色變得凝重了幾分,遲疑道:“我對你與盛姑娘的事,知曉得並不多,就連身份都不明了。”

“師兄能將所知儘數告知與我,已是感激不儘。”陸知杭聽罷,微微一怔,臉上若有所思。

按理說,怎會連人的身份都不明了呢?

師弟既然都說到這地步了,阮陽平不好再拐彎抹角,便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我隻知你與盛姑娘在江南時,情投意合,成日……咳,如膠似漆。”

“這麼說來,我倆感情應是極好的。”陸知杭的思緒被打亂,注意力登時都轉移到了阮陽平的話語上,聽得極為認真,就連眉眼都溫柔了幾分。

哪怕是忘記了對方,師弟一提起盛姑娘還能這般情意綿綿,看得阮陽平臼齒都酸了大半,有些氣餒道:“自是如此,不過後來盛姑娘就回了晏都,你倆至今都未曾見過。”

在江南時,阮陽平也曾問過,得知師弟的心上人回了晏都,未免他為情所傷,便沒再陸知杭跟前提起過,他自己還吃著雲祈的醋呢,哪裡會自討苦吃。

到了晏都,本以為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想到師弟一心隻讀聖賢書,他好不容易提一嘴,反倒惹得師弟不快。

“怎會如此?”陸知杭呼吸一窒,蹙起眉頭追問。

在他朦朧的記憶中,並未有任何兩人感情不和的記憶,相反從他留下的潛意識來看,自己對盛姑娘應是情深意切,如何會江南一彆就不再會麵了。

“其中緣由,我並不清楚,怕是不能替師弟解惑了。”阮陽平勉強揚起一抹笑,回道。

“師兄可知,除你之外,還有何人知曉我與盛姑娘之事?”陸知杭頓了頓,深深吸過一口氣後問。

“……”阮陽平聽他問話,沒來由地沉默了,半響才回了一句,“師父。”

聞言,陸知杭垂下眼眸,沒再細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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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國曆屆來的會試都定在陽春三月,正是千裡鶯啼芳菲儘放的季節。

京中閒賦在家的子弟還有賞花踏青的興致,正欲會試爭高低的學子卻是忙得焦頭爛額,恨不得多些時日苦讀。

來自五湖四海的讀書人遍布京都,共赴三年一屆的春闈,這一科正好在庚辰年,於三月初九開考,至四月放榜,屆時杏花滿林,故又稱杏榜。

“師父,阮兄,預祝你倆都能榜上有名,得中貢士。”宋和玉在悉心照料幾個月後,身子骨都硬朗了不少,今日會試還能在侍女的攙扶下,跟著一起到貢院來。

哪怕聽了幾個月的師父,再一次從宋和玉口中聽到,陸知杭還是有些違和感,隻得淡然一笑,輕聲謝道:“那就借和玉良言了。”

“謝過宋賢弟了。”阮陽平笑了笑。

他們幾人的輩分有些古怪,乾脆就各論各的,免得繁瑣起來。

這前來應試的學子不僅來自晏國各地,絕大多數還是往屆落榜的舉人,像陸知杭這等頭一次赴考的並不占多數。

各路選出的舉人彙聚一堂,哪怕是到了阮陽平這等久負盛名的才子都倍感壓力,更遑論陸知杭,他們二人在赴考前幾日就不再苛求多寫幾道題,而是調整起了心態。

能中杏榜,他們還得應下月的殿試,才有留在京中為官的希望,倘若連這一關都沒過,不說幾年精心籌備落空,一切都要休提,重新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