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747 字 4個月前

有福客棧的動靜不小,皆因一位年歲不過十九的會元而起。

縱觀晏國建朝一百多年來,還未有過連中兩元的十九歲會元。

正因為罕見,陸知杭的名頭很快就在晏都盛傳,就連他曾經寫下的一篇用以懷念雲祈的文章,都傳誦在了各大學子手中。

前來賀喜的人絡繹不絕,陸知杭無奈隻能攜著阮陽平和自己的便宜徒弟乘著馬車離去。

到了車廂內,沒了嘈雜的人煙,靜下心來的陸知杭猶有些不可置信。

他心裡盼著中會元是一回事,真在這數千名各路精英舉人中,奪得頭名又是另一回事。

“師弟,真給師父長臉。”阮陽平湊到陸知杭耳邊耳語,話語中的喜色比他自個中了會元還高興。

“師兄亦是。”陸知杭同樣壓低了聲量,溫聲道。

“師父,這中了會元,殿試就八九不離十了。”宋和玉見他倆竊竊私語,也同樣為二人的成績歡喜。

“離殿試不過幾日的時間,倒不用怎麼準備,不如先去鼎新酒樓喝上一頓。”阮陽平眉頭一挑,提議道。

早在他得知自己第六名時,就有預感陸知杭會在前三甲了,從師弟考完後的狀態就能窺見一二。

他雖詩賦出彩,可在四書五經上與陸知杭相差並不大,甚至師弟還隱隱壓了他一頭,而策問就更是相差甚遠了。

唯一需要憂慮的就是,師弟的奇思妙想在晏國得有個度。

私底下還好,放到會試這等嚴苛的考試,就要掂量考官的喜好了,既要出類拔萃,讓人耳目一新,又不能犯了忌諱,讓考官覺得天方夜譚。

如今從他得了會元來看,陸知杭這策問寫得深得閱卷官的心啊。

會試放榜的時間,與殿試不過間隔幾日,就是臨時抱佛腳也抱不到什麼用處,還不如隨遇而安,早些快活才是。

從鼎新酒樓回到住處,陸知杭方才進屋,就見到夜鶯上前遞了兩封書信。

“公子,可要過目?”夜鶯知他中了會元,眼角眉梢都是飛揚著的,比之陸知杭這當事人還要喜悅。

“嗯。”陸知杭點過頭後,從夜鶯手裡接過書信,一看署名方知一封是張氏寫來的,另一封則是嚴天和。

他來到晏都後,閒暇時也會寫些信件給他娘,張氏亦會在心中提及近況,以及江南產業的情況。

這封信除了日常的一些事情外,還夾雜了船廠的情況,說是造三桅帆船有了不小的進展,困擾許久的難題終於被廠裡一位經驗老道的船匠攻克,再過些時日就能有一艘達標的帆船可以試航。

陸知杭照例閱覽過後就提筆準備回信,想了想,寫過一半的紙又揉搓成團,他放下毛筆,低聲自語道“等殿試過後,再與娘親報喜吧。”

做好決定,陸知杭這才拆看嚴天和寫來的信件,這才明白自己兩位好友,為何沒有前來赴約。

魏琪自知舉人都是僥幸考中的,萬不敢奢望這貢生的名頭,直言還需沉澱幾年再說。

這是臨到頭,退怯了。

魏琪會這樣做,陸知杭覺得尚能理解,而嚴天和之所以不w52ggdco來,就讓他費解了。

當下隻能順著信件繼續讀下去,這才知道,這倒黴孩子剛要出發,就染了風寒,高燒不退,等身子骨好些了,會試都快結束了,哪裡還來得及趕去晏都,隻能去信一封,知會陸知杭。

等殿試過後,阮家也要大辦宴席慶賀阮陽平成績喜人,金榜題名乃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哪裡馬虎得了。

不出意料的,因為十九歲兩元及第之故,殿試還未開始,就有不少人聞聲而來,說是要拜訪一下今科狀元郎。

好在,陸知杭身處阮家府邸,尋常人就是想見上一麵都被攔在了外頭,以備戰殿試為由,攔下了不少人。

這日一早,宋和玉就頗為詫異地見到阮家門口多了不少讀書人慕名拜訪。

走進院門內,就見到陸知杭正捧著一本鼎新詩集研讀,身側站著一位相貌清秀的侍女。

兩邊栽種著幾顆杏樹,嬌姿豔態的粉紅由濃轉淡,一簇簇的從枝頭盛放到樹梢,朵朵輕盈如玉,緊密地挨在一塊,襯得杏花邊上坐著的書生俊逸得不似凡俗中人。

“師父,怎地還在讀書?”宋和玉走到他麵前,見拿著的是本詩集,奇道。

這曆年來的殿試,可未曾見過試題上要人賦詩的。

陸知杭見他來了,這才把視線從詩集上移開,轉而淡笑道“就是瞧瞧這幾日京中盛傳的詩作。”

“這幾日盛傳的,不是今科會元的文章?”宋和玉意有所指,打趣地笑了笑。

因為樣貌年紀的緣故,陸知杭這會元的風頭,可比往屆要響亮多了。

“雖是我寫的,卻不記得究竟是如何寫出來的了。”陸知杭說到這時,笑意微斂,目光落在那放在第一篇的文章,隱隱有幾分悵然。

他隻看過一眼,就明白了這文章寫得乃是他在江南中的見聞,以及那位讓他輾轉反側的盛姑娘。

直到看了這篇文章,他才明白原來他心愛的那位姑娘,喜好穿一身紅衣,就連記憶都好似豁然開朗般,除了樣貌朦朧不清,那在萬裡碧茵下,紅衣策馬的場景曆曆在目。

說來,男主女裝時,好像也經常穿著一身紅衣。

陸知杭正思念著他的盛姑娘,無端地冒出了這個念頭,頓時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連把那張俊美肆意的臉淡忘。

“師父出口就是錦繡文章,記不得也正常。”宋和玉聽了沒放在心上,轉而拿起自己練習好幾日的素描畫,問,“師父,你瞧我這畫可有進步?”

陸知杭當下就側過臉,仔細觀察了會指著幾個地方道“比例不對,光影還需得加強。”

“還有這麼多處不足,難怪我瞧著哪兒不對勁。”宋和玉有些氣餒,皺著眉修改起了畫作。

宋和玉坐在石桌邊專心致誌地重繪了一幅,陸知杭就在邊上給了些意見,果然起得頭都好看了不少。

“你先畫著。”陸知杭說得有些口渴,隨口說了一句。

不等他吩咐,夜鶯就極為識趣地端茶倒水,用手碰了碰杯壁,覺得水溫沒問題了才端給陸知杭。

陸知杭接過夜鶯手裡的茶水,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抿了一口又看起了那篇文章,見其炳炳烺烺,尤以寫到心上人時,更是字字珠玉,簡明扼要地勾勒出了形象。

通篇看下來行雲流水,隻歎妙筆生花。

“盛姑娘……生得是何模樣呢?”陸知杭越看,心裡就愈發沉悶了起來,任憑他如何回想,記憶就猶如被人蒙上了輕紗,偏偏無力揭開。

難不成真要服用王大夫給的那副藥?

陸知杭有些意動,倘若在晏都再找不到對方,說不準唯有試試,賭那張藥方真的有效了。

陸知杭想得入神,也就錯過了夜鶯的欲言又止。

在聽到自家公子的喃喃自語時,按理說她應該當做沒聽到,兩耳不聞窗外事,奈何這話實在詭異,夜鶯一時糾結得很。

陸知杭放下茶杯,正要去看宋和玉畫得如何了,餘光就瞥見夜鶯五彩斑斕,分外精彩的表情。

“怎麼了?”陸知杭還是頭一回見夜鶯這般,遂問道。

“啊?”夜鶯本還陷在自己的掙紮中,見公子突然問起話來,驚得踉蹌幾下,趕忙站穩,試探性地問,“公子,您剛剛這話,是何意?盛姑娘生得何模樣,您不是知道?”

夜鶯這疑問一出,陸知杭怔了怔,而後登時湧上了喜色,他一拍桌麵,嚇得正入神的宋和玉眉心一跳。

“夜鶯,我與盛姑娘在一塊時,你可都在?”陸知杭悟了,他之前陷入了思維盲區,隻管問阮陽平和陸昭,卻忘了這伺候起居的侍女才是離他日常生活最近的。

“在府上的事,大多是在身邊伺候著的。”夜鶯遲疑道。

驚喜來得突然,陸知杭在激動過後,見宋和玉懵懵地眨了眨眼,這才清清嗓子按捺下心情,轉而略帶歉疚地道“和玉,你先在這畫著,我找夜鶯有些事相談。”

“嗯,師父快去快回。”宋和玉有些好奇是為了何事歡喜,但見陸知杭沒有要說的意思,就隻好乖乖點頭了。

夜鶯聽著陸知杭的吩咐,雲裡霧裡地跟著公子進了書房,實在不清楚對方是何情況。

兩年不曾見過盛姑娘,夜鶯還以為是公子與對方生了間隙,身邊也無人提起過,誰料今天捧著那本詩集寸不離手,還說了讓她不解的怪話來。

莫不是……夜鶯念頭剛起,嚇得趕緊壓下,暗罵自己怎可以在心裡詆毀公子這等朗月入懷的君子得了失心瘋呢!

“我問你,我與盛姑娘是如何相識,又因何分離。”陸知杭剛一進書房,轉過身就揚起和煦的淺笑,問道。

那如皎皎明月,溫潤如玉的模樣,好似深怕嚇著人般。

夜鶯在聽清楚陸知杭的問話時,一腦門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