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2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1747 字 4個月前

奇怪歸奇怪,她尚還記得自己不過是一位婢女,隻要公子問了,如實回答就是。

夜鶯略作思量,透著幾分不確定地回道“公子與盛姑娘是在符府中相識,為何分離,奴婢卻是不清楚了,隻記得最後一麵好似在兩年前的中秋節往後幾日。”

畢竟事情過去兩年了,讓夜鶯突然回想,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大多數事情都遺忘在角落。

“那你可記得,盛姑娘生得何模樣,名諱換作什麼,家中又住在何地。”陸知杭把心中這猶如查戶口般的問題,通通問了出來。

不過尋常話,他去問了師兄卻得到了模棱兩可的答案,他師兄除了對方身份不凡外,其他是一概不知。

“盛姑娘每次來符府時,總是戴著一張燦金色麵具,恕奴婢說不出盛姑娘究竟生得是何樣貌,姑娘身量倒是生得高挑。”夜鶯努力回響半天,才在漿糊般的記憶中翻找起來,愣是找不到一次見過對方樣貌的回憶。

“……”陸知杭心頭一沉,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戴著麵具……身量高挑還穿著一身紅衣。

這描述怎地與男主有幾分相似?

與其說是相似,不如說一模一樣,他記得原著中,雲祈還穿著女裝時就是這副打扮,除了麵具在宮中時不常戴,其他條件都極為吻合。

陸知杭在聯想到雲祈時,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而後又忍不住嘲笑了幾句。

天下愛穿紅衣,身量頎長的女子何其多,怎地就想到雲祈去了?

對方固然生得俊美無儔,初見就曾驚豔過陸知杭,可就是再美的美人,那也是個帶把的,他怎可能會愛上雲祈呢,簡直荒謬。

陸知杭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注視著夜鶯,等著對方繼續稟報。

“盛姑娘住在何地,奴婢不知。”夜鶯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隻得搖搖頭,見公子麵上透著幾分失望,連忙補了一句,“盛姑娘的名諱,奴婢卻是記得的。”

“哦?”陸知杭眸光微閃,挑了挑眉朝夜鶯望去,做無聲的詢問。

“好像是喚作……盛予行?”夜鶯說。

“盛予行?”好熟悉的名字。

陸知杭在聽到這三個字時,額角沒來由地一疼,他將指腹揉上額角,緩解了好半響,語氣和緩地問“除此之外,可還記得些什麼?”

盛予行這三個字,不單單是從記憶深處透著幾分熟悉,陸知杭總覺得,上輩子在看時,好像匆匆瞥過一眼,隻看見了名字,具體的劇情卻沒看下去。

誰讓他老師也沒問這麼多,導致他看到無關人物,就直接忽略不計了。

這日在書房內,陸知杭足足與夜鶯談論了兩個時辰有餘,從旁人口中聽著自己曾經曆過的事,他心中頗有些古怪,又莫名的心傷。

夜鶯記得的事情不多,哪怕陸知杭與雲祈在屋內濃情蜜意,夜鶯都會識相地避開,除了主人家有何吩咐,其他時間自己隻會低頭看著石板,根本不出什麼有用的價值。

陸知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鬱結,晚上一入睡都是夜鶯的話,那些場景好像又在夢境中重現,擾得他時常半夜驚醒,精神不佳。

晏都內三百餘名貢生,現在都在養精蓄銳,隻等殿試一展身手,好得道升天,陸知杭非但沒能好好休息,精神還愈發不振了起來。

如今最為緊要的,唯有殿試。

他擔心影響殿試,這幾日便刻意地不再關注相關事情,特地去燕曲府上拜訪,轉移注意力,又與阮陽平結伴踏青,消遣一些時日,總算好了一些。

四月二十日,這日河水盈盈,春光無限好,正是數百位貢生記掛著的殿試之日。

陸知杭經過幾日的調整,狀態已經好了不少,反倒是阮陽平前幾天沒心沒肺的,今天倒睡得勉強,輾轉反側良久才堪堪入睡。

“能否脫離考海,就看今天這一仗了。”陸知杭感慨道。

他雖勤學刻苦,卻不代表喜歡這樣夜以繼日苦讀的日子,為了科舉奔波勞累,研習經義,其中苦楚非三言兩語能道儘的。

夜鶯顯然也明白今天事關重大,天光未開就替他把長發梳得整整齊齊,束上玉冠,陸知杭穿戴禮部送來合乎體製的長袍,與阮陽平一同前往皇宮。

“師弟,你還未見過皇宮吧?”阮陽平昨夜沒睡好,坐在馬車上也不覺得累,反倒興致盎然。

沒見過確實是沒見過,但這僅是晏國的皇宮沒見過,他上輩子可親自去故宮轉悠了一圈。

見慣了現代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陸知杭倒不覺得有什麼能震撼到自己的,因此聽到師兄的問話,僅是掀起了一絲微笑,說“還未曾見過。”

以陸止的生活軌跡,這輩子去過最富貴的地方也就阮家和符府了,來到晏都幾個月,卻是沒到皇宮門口閒逛。

“這裡頭的忌諱不少,你得注意些,我這會先跟你說了,待會進了宮還會有鴻臚寺的官員再說一遍……這殿試,見到聖上時切忌不能直視龍顏,記得莫要喧嘩、失儀……”

陸知杭認真地聽著阮陽平絮絮叨叨地叮囑,等他講得差不多了,還順道介紹起了皇宮來。

雖然阮陽平本人未曾親自進過,但架不住阮家有兩位朝廷大員,耳濡目染下自是比其他出神苦寒的學子要來得熟悉。

隨著馬蹄聲踩踏在石板上的聲音停止,兩人就到了宮門前,方圓幾米站滿身穿貢士袍的應試考生。

陸知杭從車廂內下來時,明顯感受到圍成圈的眾貢生齊刷刷往這邊探了過來,在見到他們師兄弟二人時,倒吸了一口氣。

“這位就是傳聞中的會元?果真生得天人之姿,年輕氣盛啊。”

“他旁邊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阮邱。”

“你說……聖上可會為了成就三元及第的美名,點他一個狀元?”

“他要是殿試發揮不佳,犯了忌諱也說不準。”有一人略帶嫉恨道。

“以我之見,這陸止長成這副模樣,非探花不可了,否則這屆科舉,有誰在樣貌上能壓得過他一頭?”

陸知杭聽著耳畔傳來的竊竊私語,與阮陽平相視一笑,半點放在心上的意思也無,走入竄動的人群,與眾多同屆的學子拱手作揖。

他們方才一一知會過姓名,那宏大巍峨的宮門頃刻間就打開了,一絲朝陽的亮光從那處迎麵而來,諸位考生皆是神情變幻。

陸知杭如走馬觀花,匆匆掃視一圈,見他們有些人忐忑不安,也有滿麵春風,三百餘位貢生向禮部報道後,就按名次排起了長隊。

“陽平兄……殿試一帆風順。”陸知杭朝師兄作揖。

“知杭亦是,十年寒窗,就等著一朝金榜題名了,我方才與你說的話,可要記在心上。”阮陽平無奈於陸知杭分開,走之前還不忘叮囑。

“嗯。”陸知杭淡然一笑,放緩嗓音應道。

阮陽平說罷就後撤了幾步,點了點數走到第六位,聽著身側鴻臚寺的官員還是高聲叮囑起注意事項,跟著眾人點頭應是。

看著師弟身姿頎長,恍若遺世獨立邁步往一片輝煌富麗的宮殿走去,阮陽平沒來由地感慨起來。

初見時,他這師弟不過是個區區秀才,轉眼間就壓了自己一頭,成了今科的會元,他師父果真沒看錯人。

“師弟,定要大魁天下。”阮陽平看著寂靜無聲,邁著長靴入宮門的隊伍,在心中暗道。

浩蕩的隊伍在鴻臚寺的引領下,穿過重重高門長橋,陸知杭一路上目睹與故宮相差不大的殿門,凝神正氣,並未被這浩瀚皇城驚嚇到,從容不迫的模樣與身後神色各異的眾人形成鮮明對比。

引領他們走入皇宮內的鴻臚寺官員,一打眼就瞧見了走在最前麵,一派君子如玉,穿上長袍愈發清雋威嚴的會元,不由會心一笑。

這段路,好似他這漫漫科舉路般,一眼望不到儘頭,走得隊伍中大多數人,大氣不敢喘,如履薄冰,兩側披甲的官兵怒目圓睜,更是讓他們時刻謹記著,不能左顧右盼。

好不容易走到了本次殿試的考場——玉霄殿,三百餘學子還未長舒下一口氣,就發覺一群官袍加身的的人站在不遠處,赫然正是朝廷百官。

陸知杭隱約聽到,身後的呼吸聲似乎都急促了幾分,他謹記師兄的交代,哪怕有些好奇都不抬眸看去,淡定地端好他的姿態。

突然間,陸知杭感受到前方拋來一道威嚴審視的目光,他眉心一跳,並不回望過去,隻過了片刻那視線就挪開了。

陸知杭卻是不知,這審視的目光正是來自當朝的左丞相,張景煥。

引來張景煥注意的緣由,便是那日在平望山與張雨筠的偶遇,在對方萌動的春心上留下不小的印象,硬是讓張雨筠尋了不少時間,在會試放榜時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竟還是個大才子。

張雨筠鐵了心要嫁給陸知杭,自然第一時間央求起了張景煥,這才讓他在見到新科會元的第一時間,就看了過去。

自上而下打量過陸知杭後,不論是這冷靜自持的態度,還是滿腹經綸的才學,亦或者端正俊逸的樣貌,都讓張景煥稱心滿意,肅起的神情一鬆,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看來他這嫡二女,這回擇的夫婿倒是不錯,張景煥鷹隼般的目光挑剔了半天,竟是找不出一絲錯處來。

更為難得是,此人年方十九,還未婚配。

有了自己的前車之鑒,張景煥並不喜行那棒打鴛鴦之舉,既然他那女兒喜歡,他當然得在殿試過後,找對方探探口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