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 173 章(1 / 2)

反派娶了男主後 秋葉墜 17047 字 5個月前

上前急報的官員聲嘶力竭,聽得人耳朵刺疼,可比起這嘶啞的聲音更來得駭人的是——汝國打過來了!

此時不論是居於主位的皇帝,還是朝中百官都無暇計較官員的失禮,畢竟這等八百裡加急的急報片刻都耽誤不得,莫說是朝會,就算是再重要的場合都得及時上報。

“汝國好端端的怎麼打過來了,難不成是因為邊境三城?不守信用,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皇帝急不可耐地起身追問,轉瞬間就把彧陰城的大疫的事情拋之腦後了。

那官員擦了擦額前的冷汗,苦著臉道:“汝國欺人太甚,陛下派去的使臣做足了禮節,可那群蠻人為了借機生事,就隨便尋了個理由說晏國使臣衝撞了他們的皇帝,直接興兵攻打邊境三城,現今唯有澤化城苦苦支撐,可兵力不足,這會怕是守不了多久了。”

自皇帝壽宴過後,晏國就派遣使者到那邊正式交接起來了,隻是汝國又怎可能心甘情願將得來的國土拱手相讓,自然是百般拖延,直到年關將至方才鬆口。

得知晏國的將士正式接手邊境三城,皇帝記得自己當時還大喜過望,直言除夕夜要好好慶賀一番,再獎賞前去的使節,故土重回應是普天同樂的喜事,本以為這事就算是塵埃落定了,汝國就是想反悔也不敢,誰能想到對方能這麼不要臉。

汝國人多驍勇善戰,為了一雪前恥幾十年來臥薪嘗膽,現在的兵力非晏國可以比肩,對方幾番挑釁生事,無疑是把晏國的虛實探了個底,心裡有把握能從這場戰爭中謀取利益。

皇帝暗暗思量的片刻,心都沉到了穀底,後知後覺想起了彧陰城大疫瞞報之事,頓時後背滲出了不少冷汗,又驚又怒地抖著手指道:“愛卿們以為派何人前去議和妥帖些?”

聞言,朝堂上的百官神色各異,有附和讚同者,自然也有怒其不爭者,滔滔不絕地商量了有小半會,還是聞政率先出列。

“陛下,汝國幾次意圖掀起戰亂,所謀甚大,怎可能議和,一旦晏國服軟等來的不過是一步步的蠶食,更為朝拜我國的蠻國輕視,晏國國威何存?”聞政雙眉緊蹙,在聽到皇帝這般沒骨氣的話時,就險些沒氣背過去。

無怪乎皇帝這樣想,彧陰城是供給北陵城守住邊關的一大要地,前陣子剛發生大疫,使得城內大亂不說,正巧就被當地官員瞞報了,實在難以讓皇帝不懷疑地方官員賣國求榮,與汝國勾結。

除此之外,剛剛收複的邊境三城一旦被破,首先被攻打的必然是軍事要地北陵城,而因為彧陰城的變故,哪怕朝廷想派遣軍隊、糧草等過去都得繞道而行,效率上就大打折扣。

現在打仗非是上策,倘若能議和拖延下去,等危機過去再談是皇帝目前為止能想到的最佳選擇。

“聞大人所言差異,彧陰城大疫,晏國此時不宜打仗,受苦受累的都是百姓啊。”另一位主張議和的官員出聲反駁。

“臣倒覺得聞大人言之有理,汝國來勢洶洶,為的是我晏國的國土,議和就等同於示弱,且不說汝國是否會為了蠅頭小利放棄整個晏國,就說未戰先降,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張景煥橫了那位官員一眼,中氣十足道。

宋元洲向來是聽命皇帝行事,可在這等國家大事上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晏國議和實非良策,他看著身側兩位同樣主張打仗的同僚,沉吟片刻也跟著道:“陛下真以為汝國會議和嗎?要是議和了,以後史書上又要寫陛下賠了些什麼給敵國呢?”

到底是最得皇帝心意的官員,揣摩雲鄲的心理那是揣摩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登基幾十載來最看重的就是死後史書怎麼寫他,且在最初的慌亂過後,仔細想想諸位大臣所言不無道理。

龍椅上的皇帝沉默地看著金鑾殿內的臣子們,呼吸都亂了幾分。

“未戰先降打擊的是鎮守邊關將士的氣勢,望陛下三思。”陸知杭抬首望著神色逐漸動搖的皇帝,溫聲勸誡。

“正如陸大人所言,難不成我晏國要事事忍讓,讓敵國咄咄逼人不成,日後再見汝國人都低了他們一等,哪還有先帝時的血氣。”溫將軍身為武官按捺不住,直接沉聲道。

隨著朝中三位權勢最頂峰的大臣上諫,底下的官員哪怕再不情願都隻能跟著附和,晏國隻是近幾十年重文輕武,真要看打不打得過,還得戰場上見真章,儘管大多數人都覺得彧陰城大疫,北陵城難守,先失了心氣。

許是被眾人勸說動了,皇帝緊繃著臉環視一圈,直截了當地問:“諸位愛卿誰願掛帥出征,守衛晏國江山?”

被皇帝掃視而過的官員,尤以文官最甚,大多低下頭避著不敢與之對視,儘管大多數時候皇帝並不會派遣一位文官出征,但保不齊就拿你充當軍師,或者掛個名頭上去。

誰不知現在去澤化城與送死無異,說不準剛剛趕到戰場上,沒等你進城就先得到城破的消息,保不準這丟失國土的罪過就由你背上了。

就算退到北陵城後也不過是獨木難支,朝廷的援助礙於彧陰城在這阻隔,說不準就困死在那了。

幾位武將倒是有些蠢蠢欲動,太平盛世要想加官進爵可比文官難得多,可他們想保家衛國,平步青雲也得考慮清楚這一趟是不是去背負罵名的,因此對視一眼後都在相互試探著。

見朝堂上在自己問出重點後,詭異地沉默了片刻,皇帝適才掀起的熱浪頓時被拍平了,他冷哼一聲,陰沉著臉就要嗬斥,沒等他龍顏大怒,居於下首的一人就在默然無言的人群中大步跨出。

但見雲祈身著裁剪得體的官袍,廣袖置於胸前行禮,清冽悅耳的嗓音幽幽響起:“兒臣願領兵打仗,誓死守衛晏國。”

“承修……”陸知杭眼皮一跳,對於雲祈的主動請纓既是預料之內,又頗感意外。

他自己倒是有這份心,奈何陸知杭一個現代穿越來的人,哪裡懂什麼領兵打仗,有心無力隻能站在百官中間緘默無言。

雲祈先行起了個表率後,文武百官皆是朝他那側目而去,眼中情緒複雜難辨,而溫將軍和聞政卻是不約而同地滿意點頭,儘管覺得他一個養在京城裡的皇子哪裡懂什麼兵法,但有這份心氣就已經淩駕於眾人之上了。

“不錯,不愧是朕的皇子,身上流淌著皇家的骨血,那便由你做主帥,再由溫將軍領命副帥出征。”皇帝看到雲祈出列,眸光大亮,緊接著便毫不吝嗇地當著百官的麵誇讚了起來。

他倒有想到此趟出征凶多吉少,但皇帝同樣明白雲祈敢為百官先,為守晏國而戰會帶來多大的名聲,更是極有可能手握兵權,他現在身體每況愈下,擔憂雲祈一個沒了母妃的皇子在他死後容易被寧貴妃一家奪權,已經謀算好了怎麼鋪路。

至於打了敗仗是在意料之內的事,旁人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來,若是打了勝仗就是意外之喜了,唯一需要的擔憂的是人身安危,皇帝就看重這麼一位皇子,自會想儘法子保住,到萬不得已,見勢不對再撤退便是。

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更何況剛剛對百官的緘默而大失所望的皇帝,驟然在人群中看到雲祈,哪能不為之動容呢。

“陛下,宸王從未領兵打仗,做主帥怕是不太妥。”在一眾錯愕中,張景煥沉聲打破了寧靜。

“宸王時常與朕和溫將軍探討兵法,怎麼個不妥法,這不是還有溫將軍隨行?”皇帝眉頭一皺,他當然對雲祈沒什麼信心,但這主帥就是要個名頭,實際上在他心裡,行軍打仗靠的還是溫將軍。

“正如陛下所言。”溫將軍的目光與高居龍椅的皇帝撞了個正著,連忙應聲附和。

“宸王有這份心自然是好,可這

打仗不是紙上談兵,兵法探討得再好也無濟於事,望陛下收回成命。”張景煥麵上正義凜然,擲地有聲道。

左相黨見張景煥都開口了,忙跟著上諫:“望陛下收回成命。”

除此之外,甚至有些武官也跟著應和了起來,他們大多不是對雲祈有什麼成見,隻是這些在戰場上見過血的男兒郎哪裡能接受雲祈這生得細皮嫩肉的人當主帥,騎在溫將軍頭上。

皇帝聽著耳畔源源不斷的勸誡,好不容易豁然開朗的心情都沉了下來,越看越覺得這群官員慣會嘴上做文章,怒火直接就竄到了頂點。

“兒臣自知在軍事上難以望溫將軍項背,願讓溫將軍做這主帥之位。”雲祈餘光隱晦地瞥了張景煥一眼,麵不改色地繼續說著。

“臣覺得,不如溫將軍為主帥,宸王為副帥,陛下以為如何?”宋元洲視線匆匆打量了會眾人的神態,忙打圓場。

左相一乾反對的人麵麵相覷,紛紛看向主事人張景煥的意見,等著對方給個反饋。

而張景煥哪怕再擔心雲祈危及四皇子的地位,眼瞧著皇帝的耐心已經到頭了,再繼續唱反調隻會得不償失,無奈隻能一言不發,當做默許了。

“那就依卿之言,可還有人覺得不妥?”皇帝怒目圓瞪,把底下剛剛反對的官員都掃視了一圈,隻等著他們再開口,就讓他們常常觸怒天子的後果。

可惜這些官員都學精了,龍須可不是能反複摸的,個個低垂著頭跪拜在地,高呼道:“陛下聖明。”

這個結果勉強算得上雙方都滿意,隻是朝會經過這一出,氣氛都稍顯凝重了起來,到後邊皇帝才處理了彧陰城的大疫,采納陸知杭個其他官員的建議先實行著,務必不能讓疫病影響到北陵城。

陸知杭在散朝前打量了眼身形修長挺秀的雲祈,清雋的五官上沒有任何的情緒上的變化,可心裡的沉悶大抵隻有雲祈能懂了。

“陸大人,可要到府上一敘?”聞箏走在漫坡側邊的階梯上,走到陸知杭身側輕笑道。

“怕是不能了,還有些私事要處理。”陸知杭眉頭微挑,朝聞箏拱了拱手,一心隻想等散值後快點到宸王府。

接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這春假怕是不好過了,本來隻是朝中百官到年初一時需要向皇帝拜年,現在卻是都要儘忠職守,隨時處理邊境戰亂和彧陰城的大疫了。

“那便下次吧,想著你與清涵也有些情誼在,我近日想替她擇些夫婿,她直言想讓陸大人過過眼。”聞箏笑了笑,渾然不在意地說道。

聞箏沒猜出來陸知杭與雲祈的私情,隻以為是對方站隊的是雲祈一方,這會得趕著回去密謀些什麼,畢竟方才在朝堂上發生了大事,識相地沒有挽留,側麵暗示了起來。

“哦?溫姑娘都這樣說了,閒暇了定是要到聞府上拜訪的。”陸知杭眼底閃過一絲訝然,隨即應和了下來。

聞箏既然這樣說,大概是溫清涵想通了什麼,他不知聞箏和對方說了些什麼,讓這堪稱戀愛腦的傻姑娘這麼快就倒戈了,倒叫陸知杭有些驚詫。

兩人在宮門口告了彆後就各自回到辦事的地方,陸知杭這一日可謂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散值,連換身衣裳的功夫也無,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宸王府。

好在他任的是中書舍人一職,許多京官接觸不到的機密他都能見識到,屆時雲祈到邊關打仗,傳回來的消息十有**是會過他的目,算是能第一時間知曉他那邊的情況,不至於等著對方的書信乾著急。

“今日穿著官袍倒有些不方便翻牆。”陸知杭踩著事先備好的工具,暗自嘀咕了一聲。

說罷,他順著力道翻身而上,穩穩當當地站在牆頂上後,也沒注意庭院內的情形,心裡惦記著雲祈的情況,不假思索就縱身躍下,朱色的官袍沾染輕微的

灰塵,雙腳哪怕借助了工具下來,踩在地上還是有些許發麻。

陸知杭站穩腳跟後,慢條斯理地拍了拍那身朱色官袍上的塵埃,仰頭就準備到雲祈的臥房內等著他,說不準媳婦這會就在屋子裡頭,要知道這一彆可不知是多少歲月,打仗可不是玩笑話。

正想著,抬眸間他的視線就出現了兩個盯著他目不轉睛的俊美男子,臉上的古怪毫不掩飾,尤其是雲岫,在錯愕之後,目光戲謔地在雲祈和陸知杭身上來回,意思不言而喻。

“咳咳……見過允王、宸王。”陸知杭腳下一個踉蹌,連忙垂下眼眸行禮,始料未及的是會在此時此地見到雲岫,還是以這等滑稽至極的方式碰麵。

“北陵郡王好身手。”雲岫右手撐著下頜角,散漫的臉上湧上幾分興趣,意有所指地調侃著,盯著陸知杭後還不忘看向雲祈,直把剛剛還一本正經商談要事的人看得不自在起來。

“最近疏於鍛煉,翻著牆玩玩。”陸知杭在最初的尷尬後,氣定神閒地拍好身上的輕灰,胡編亂造了個理由。

他說完就踱步走到二人坐著的石桌邊落座,暗暗慶幸起了兩人在此密談,周圍沒有婢女家丁伺候在旁,不然要麼沾點血,要麼明日晏都就該瘋傳北陵郡王翻入宸王府後院的消息了。

“本王瞧著宸王府後院的牆是挺好翻的,北陵郡王有此雅興,實屬正常。”雲岫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跟著點點頭,渾然沒在意陸知杭這話說出來有多離譜。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義正言辭,雲祈嘴角不著痕跡地抽了抽,低聲打斷道:“皇叔,正事要緊。”

“這不是看到郡王殿下,有些驚奇。”雲岫正了正坐姿,向陸知杭那邊點頭示意,隨後才說道,“事情大致講完了,你到了邊境再與他們碰麵吧,本王就不在這多做打擾了。”

“允王殿下慢走。”陸知杭起身作揖。

雲祈上挑的丹鳳眼瞧了眼陸知杭,在看見他嘴角隱約勾勒出的弧度,頓時就知道對方這是迫不及待等著雲岫快點離開了,心裡不由覺得好笑,但礙於皇叔就在跟前,不好把情緒都擺在臉上,隻能麵色平靜地跟著起身,說:“我送皇叔一程。”

聞言,雲岫意味深長地在陸知杭身上頓了頓,語氣輕鬆地應下一聲:“好啊。”

陸知杭是偷摸著翻牆進的王府,不好跟著雲祈一起送雲岫到王府大門,隻能獨自一人坐在石凳上等著人回來,百無聊賴地擺弄著石桌上的杯盞。

另一邊的雲祈與雲岫步行在迂回的長廊中,繞過層層枝葉向前方走過,除了平穩的腳步聲外二人皆是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言。

過了少頃,眼瞅著前方就要到朱門,雲岫冷不丁地開口:“羽翼未豐之前,萬不能再像今日這般不小心了。”

“皇叔是何意。”雲祈眸光微閃,下意識認為雲岫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能放任**,與陸知杭難舍難分,說出的話都僵硬了幾分。

見雲祈的反應有些大,雲岫哪還不能不知自己這位皇侄哪怕忘卻前塵往事,兜兜轉轉兩年還是對陸知杭情根深種了,他無奈地聳聳肩,說道:“你這般緊張作甚,本王又不是不讓你倆成就一對神仙眷侶。”

“是嗎?”雲祈臉色稍霽,但仍舊持著一絲防備。

“皇叔……不會再阻擾你了,你且放心就是。”雲岫幽深的目光眺望前方那扇緊閉著的朱紅色大門,隱約透著追憶之色。

自從獵場遇刺一事過後,他就想通了。

雲祈一瞬不瞬地觀察著雲岫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心裡難免不解雲岫因何改變這樣大,他沉吟片刻,拱手道:“多謝皇叔成全。”

於雲祈而言,這會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休想拆散他與陸知杭,雲岫不再阻擾自然是好事。

目送雲岫乘著馬車前往位於武安街的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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