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局8(2 / 2)

“嗚…”

“承認喜歡過奴才,就那麼為難麼?”

周司輔定定的看著筠娘子,哪舍得她心中悲愴,摸了摸她的發髻,一聲歎息:“筠娘,你並未失、身於我,你身上的那些東西,都是我讓芹竹給你沐浴時造的,從一開始你不就看的很明白,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囚禁了周內司奴大欺主,眼下又心生一計圖謀你宋家的白地藍花!既然騙不了你,索性說開了好,你的人,你宋家瓷窯,我都想要!”

周司輔湊近她,“這件事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筠娘以為呢?”

筠娘子總算鬆了口氣,周司輔也就這麼大的膽子了!

周司輔疲憊的擺手道,“芹竹,你帶內司夫人去看戲罷!”筠娘子一走,周司輔看著她的背影,雙眼是一片晦暗沉光,苦笑一聲,“連春天的風都這般的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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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乍留宿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加上心裡有事,丫鬟過來伺候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丫鬟道:“太太歇好了麼?和妃那頭來喚。”言罷,一乾端熱水盆子、捧衣裳胭脂盒子的婢女們羅貫而入,這些人都是宮婢打扮,舉止進退有度。

丫鬟見徐氏怔忪,笑道,“和妃說了,日後範家和程家就是親戚了,程家便是皇親了,可不能小家子氣了!”

徐氏心一提:“親戚?大少爺沒事?”

丫鬟:“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太太去見了和妃問個究竟,不就知道了?”

徐氏心裡記掛程琦,讓宮婢們趕緊給她梳妝。念及當時的一幕,仍心有餘悸。程琦不顧她的阻攔跳了江,爾後便聽人尖叫周內司也跳了下去,水匪招呼著殺殺殺,亂作一團。須臾,一艘大船靠近,來人都穿著官服,訓練有素的模樣,領頭的官員大喝“殺匪救人”,撲通撲通跳下去跟水匪搏鬥起來。程家的船要沉,她在下人的簇擁下上了官船。因著霧重,船就在近處挨著岸停了,爾後便有人引她上岸進屋休息。她幾番要問,又見不著能做主的人,心思沉沉的輾轉反

側了一個淩晨。

再華貴的屋子,隻要有和妃在,都能染上佛氣。和妃手中掐著佛串,何嬤嬤見徐氏過來,笑道,“程太太還未用早飯罷,不嫌棄娘娘吃素,也跟著吃一點?”

徐氏哪有吃飯的胃口,給和妃行了禮,剛要出口問程琦的話,便被和妃給堵了回去,“若不是範參政看重你程家,本宮還真不樂意來這一遭呢,這雅岷江的水可嚇煞本宮了!程老爺眼下身陷囹圄,程家也就程太太能發準話了,範參政不方便,隻得要本宮來出麵了!”

“娘娘一路辛苦。”徐氏慌張的又欠下身。

和妃親手過去扶起,拍了怕徐氏的手,“程太太這回是立下大功,本宮哪敢自居辛苦?”和妃笑的意味深長,“周內司與內司夫人喪身雅岷江屍骨無存,範參政雖救人不力,卻是抓獲了一乾水匪,這可是大功一件呐!二殿下可是說了,程家如此為他效力,他自當不虧待!程琦就是第二個程宰相!日後少不得範程兩家的榮華富貴!”

和妃是出了名的不問世事,這事她怎麼摻和上了?像是明白徐氏心中所想,和妃的笑意裡似有無儘的淒涼,“本宮何嘗想過問這些?王皇後被打入冷宮,

本宮得了後宮大權,身在其位隻能謀其政,本宮全身而退不得,隻能迎刃而上!哎,本宮也是與程太太一見如故,這才話多了,教程太太見笑了。”

“娘娘見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兒日後為官,還需範參政多多扶持。”

“就怕是個朽木不可雕的!”和妃神色一凝,“你程家好大的膽子!這是要哄騙我範家給你程家做踏腳石麼?本宮的侄女賢惠淑德不說,難得是個琴棋書畫皆通的妙人!舉京城多少人爭相娶之!我範家看的上你程家,那是給你程家臉!”

徐氏心下一個咯噔:“娘娘你都知道了?”

“程琦為救內司夫人,以身犯險,這等荒唐事,他怎麼做的出來?若是救了呢,難不成讓他把內司夫人娶了?事關名節大事,旁人躲還躲不及,他倒好!你們程家的人都說了,他們表兄妹當年可是婚約在身的。本宮這般與你說,本宮的侄女可是本宮疼到心坎裡去的,程琦要是做不到一心一意,這門親也甭結了!”

徐氏惶惶然的跪下,“我兒糊塗,我自然要好好教他,娘娘放心!”

徐氏心裡卻是恨的牙癢癢,擺什麼譜?有程家這麼大家私在,他兒子就是天仙也娶的起!可是程家是

有把柄在範家手中的,果不其然和妃撕了端莊的麵目,一聲冷笑,“周內司一死,是沒人追究宮廷秘方了,可程太太你彆忘了,程老爺的性命和你程家的家業都握在我範家的手中呢!依本宮看,就讓程老爺在牢裡多待些時日,等兩家的姻緣定了再出來罷!”

徐氏諂媚道,“娘娘過慮了,內司夫人都死了,跟一個死人爭,是不是太?”

“人死了,才容易念念不忘呐,”和妃眸光深遠,“惠妃姐姐都死了二十一年了,在皇上的心中,可一直活著呐!本宮受的苦,不要侄女也受同樣的苦。”

徐氏一陣頭皮發麻,和妃的話裡話外是沒什麼,總有種說不出的彆扭,這些話就像…就像人的臨終之言,宣泄畢生的隱忍和痛楚。

好在和妃換了話鋒,“都說周內司無懈可擊,能把周內司騙進套裡,程太太好本事!本宮就奇了,雅岷江南段凶險無人不知,程太太是如何瞞過周內司的眼睛的?”

“娘娘謬讚,我是早有準備呐,適逢大霧,自然需要羅盤指向。隻要在羅盤上動了手腳,南為北,北為南,周內司以為是往北上,殊不知是向南的死路呢!”

“據本宮所知,程來遠那個奴才可是個忠心的,羅盤又在他的手上,加上輪船又有程二少爺監管,這換羅盤,怕是不那麼容易罷?”

徐氏得意洋洋道,“自然沒有容易得成的事兒,我和家父可是費了好一番心血呢!”

“哦?”

“這裡麵可就說來話長了,娘娘要是有興致,聽我一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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