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有方(1 / 2)

筠娘子口乾,吩咐秀棠去倒茶,二少夫人橫了一眼執棋,朝筠娘子委屈道,“大嫂這是嫌棄執棋做事不靈光麼,這屋裡的茶葉都是我吩咐下人備的,秀棠怕是連地兒都摸不清呢。”

執棋招手喚了兩個丫鬟來,向筠娘子頷首欠身道,“眼下過了吃新茶的好時節,雨前龍井怕是大少夫人也看不上罷,京裡倒是時興起小龍團,酒樓裡拿來打招牌的多是靠團餅上的足金龍鳳紋,靠的是鏤刻師傅的本事。這外在的本事好學,然采、揀、蒸、榨、研、造、焙、藏這些工序才是小龍團的精髓呢!二少夫人在吃穿用度上最是精細,舉京城也就周家的小龍團堪比貢茶呢!”

一屋子人都沒幾個眼裡不放光的,二少夫人悠悠道,“行了,就你會賣弄!給在座都點上一杯來。”

二夫人一驚,她是眼饞不假,可真不敢要。上品小龍團有市無價,是二房人討好老太爺用的,那麼點屈指可數的東西拿來分食,老祖宗會怎麼想?

太夫人布滿血絲的渙散雙眼這才聚了點光,看著二少夫人不為所動的做派,氣的發苦。

太夫人今個嗓子異常的啞,連話都擠不出來,嘴

唇蠕動個不停,看來老太爺這一病對太夫人的打擊太大。

二少夫人接收到二夫人的目光,隻是含笑點了下頭讓她寬心。

因著老太爺一病,老祖宗這頭已跟大房生了間隙。她此舉貌似是得罪了老祖宗,卻是再好不過的挑撥,且不說宋筠娘是個小氣人、就是想拿出這個大手筆也是有心無力,有比較才能讓老祖宗看的明白,是二房還是大房有孝心!

二少夫人等著看筠娘子接戲,奈何這個沒皮沒臉的人一副不懂茶不問茶的模樣,茶端上了也就跟喝水一樣。

裝!我讓你裝!二少夫人恨不得掐破手心。

有了茶桌上便有了生氣,筠娘子睜大眼睛訝異道,“原來是二弟媳管家呀!”

筠娘子的眼裡是毫不遮掩的豔羨,剛才羅貫而入的丫鬟,可都是憑執棋一句話的。在老祖宗這頭就這等派頭,回到二房可想而知。

這做人正妻的,有幾個不想拿捏中饋大權?都說有奶就是娘,府裡過半的奴才都是向著衣食父母的!

她才進門根基不穩,這麼好的拉攏人脈的機會…這家人就跟燙手山芋一樣扔給她!

筠娘子這個表情拿捏的很好,兩房人就等著她表態,她好奇道,“哪有婆母身體康健、兒媳當家的?”

二夫人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膈應大夫人的機會,快嘴道,“瞧侄媳這話說的,哪個婆母不是從兒媳過來的!我當年一進門,就開始管家呢!管了十幾年,也該是放手讓小輩們來了!”

大夫人恨的牙癢癢,她是清貧管家女,沒什麼嫁資。雖說是圖二夫人的嫁妝,才把當家權撂了出來,可是這話隻能擱心底,外人看來就是二夫人比她多了一份體麵!

真是受夠了二房的得瑟樣了!這中饋大權,就是為了這口一吞就吞了十幾年的惡氣,她也要宋筠娘把家給當起來!

大夫人冷笑,“你呀,是越管越落後了,開始還有大魚大肉,後頭就清粥小菜,當時是老祖宗、後來是我大兒的月俸,可都交你手上了!二侄媳這一早讓咱們吃這東西,怕是越管越吃力罷。不若我就說了亮堂話,你們二房這麼不濟事,自然隻得我大房來了!”

二房人被大夫人這番不要臉的說辭噎了個半死,要不是先前同仇敵愾要讓宋筠娘好看,此時怕是要殺

個回馬槍過去!

筠娘子一臉孝順樣,垂首絞手,慢吞吞道,“婆母要是放心兒媳…兒媳自是不會‘越管越落後’的!”

大夫人心裡一片熨帖,她就知道宋筠娘是個聰明的,這家得管,而不是一味孬管!

筠娘子咬了咬唇,很是懊惱,“我在深閨時,繼母隻囫圇過管家就是管一宅子人的吃穿用度,再精細的教導,我還真的不知了,這…”

二少夫人嗤笑:“周家的主子都坐在你跟前,下人們就是管的糙點也無礙,天也越來越熱了,這天熱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這還用人教麼?”

大夫人沉了臉,筠娘子不以為然,“這一屋子的人,我還是有底氣的。多謝二弟媳指教。”

大夫人有一絲興味,“那你倒是說說。”

筠娘子又要了一杯茶,暗忖這茶真不解渴,還是嘬周內司的舌頭來的管用。

周內司想的卻是,昨晚讓她渴很了,以後每晚讓她嘬個夠好了。

筠娘子坦坦蕩蕩道,“老祖宗這邊、大房、二房,我自幼家中人丁少,對我而言這就是三大家子了,每個廚房、下人什麼的,我要是熟悉起來,這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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