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有方(2 / 2)

一年半載也管不上。我就圖個巧,不若日後都並一頭吃飯好了。…公爹婆母以為呢?”

大老爺和大夫人心生不悅,這樣的話豈不是說二房跟大房一個待遇了?

二老爺接口道,“還是侄媳明白老太爺的心思呀!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嘛。”

大夫人又不好挑明這話,使勁的給筠娘子打眼色,筠娘子視若無睹道,“既然是並一頭,自然按照老祖宗的口味來了。”

二夫人心花怒放,捂嘴笑道,“老太爺最好體麵,說宮裡有宮宴,咱們周家就該有小宮宴。老太爺生冷不忌,海裡的魚蟹什麼的,可是他的心頭好呢。”

那得花多少錢!大夫人眼前一黑。

筠娘子眯了下眼睛,“我宋家是小戶,這夏時該吃些什麼,還真不知呢!勞煩叔母了。”

二夫人語氣格外歡快,“先說葷的,雞鴨豬肉都是沒人稀罕的,鱉、羊、鱔、鵪鶉、海裡的蝦蟹、蛤蜊…素的就說不完了,就拿冷淘來說,藕、蓮、菱、芋、荸薺、慈菇、百合這些是必不可少的…喝的嘛,這才初夏,再過個把月,就是喝清涼酒的時候的,金橘再貴也是必不可少的,金橘團雪泡縮皮飲椰子酒又爽口又治暑…”

嗬,你就等著認宰罷!二夫人嘴角翹起,樂不可支。

筠娘子蹙眉:“皇上看重孝道,然又說長輩不慈、子孫當以大義為準,而非一味愚孝。我琢磨了下,這就是孝亦有道的意思罷。”

二夫人警惕道,“難不成就因著一碗糟糠一個誤會,你就說老祖宗不慈,不值當你儘孝?”

筠娘子輕笑,“叔母想岔了,若是愚孝禍及長輩身體康健,那就非但不是儘孝、而是大不孝了!我見祖父喘促氣急、喉間哮鳴,所患哮喘之症。飲食宜清淡,忌肥膩腥辣,叔母說的葷類自是吃不得的。過冷、過熱、過甜、過鹹的都吃不得,像地瓜、涼芋、韭菜這些產氣的也吃不得。依我看那個大夫就是個半吊子,哮喘能拿酒糟來治麼,糖酒都是大忌。為了祖父的身子著想,日後的夥食自然是要去忌的!就是祖父埋怨我,我也認了!對了,我還聽說氣虛脾弱的人喝不得茶,依我看這茶也喝不得。”

二少夫人揉著肚子的手都在顫,“照你這麼說,這一大屋子的人都跟老祖宗一起做和尚算了!”

筠娘子抬眼冷笑,“難不成就當著祖父的麵大吃大喝,祖父沾不得,心火不就更旺了!到底是祖父身子重要、還是你的口福要緊?”

大四少夫人指著筠娘子道,“大嫂難道不知,這要是一並吃的話,老祖宗可是最忌諱開小灶的!”

大四少夫人的嫁妝就是這麼被坑沒了,要是能開小灶,誰不會囫圇下大灶就算了!

筠娘子婆娑著手中杯盞,“哪有長輩忌口、晚輩享福的道理,一並吃,自然隻能開一個灶了!”

妙!

大夫人和姑夫人相視一笑。二房人麵如土色。

這灶開在二進房,又由筠娘子拿捏,他們大房人私下開葷自然容易。

二房人想一毛不拔、那就苦死算了!

太夫人看筠娘子滔滔不絕的說孝道,氣的隻差沒暈過去,喉嚨滾了又滾,嘶吼道,“夠了!老太爺說了,他要修身養性…去,去廟裡住上一段時間!”

姑夫人不為所動道,“祖父身子一日未好,咱們做晚輩的自然陪祖父一道吃苦,要不傳將出去,就是周家子孫不孝、自個圖快活、把老祖宗逼到廟裡去了!”

二少夫人使了殺手鐧,捧著肚子站了起身,“誠如大嫂所言,孝亦有道。咱們大人好打發,可我肚裡的孩子可苦不得,這可是老祖宗的重孫,若是害了重孫沒了,那才是大不孝呢!”

筠娘子自然不會把二房人一下子趕儘殺絕,笑眯眯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弟媳要另開灶,我準了!周內司身係一家榮辱,每日缺不得藥,這個小灶,是省不得的!行了,日後吃食上麵,姑且如此。”

二房人都恨不得掐死筠娘子。

大房人這下是既省了錢、又賺了名聲。

太夫人見兩房人就沒把她當一回事,悲從心起,布滿血絲的眼裡都是老淚,指著筠娘子怒道:“你…你一嫁進來氣死老太爺還不夠,連我都要氣死麼?”

…氣死?

二老爺眼睛一亮,她要真是一進門就氣死了老太爺,那可就是名副其實的晦氣人了!

休掉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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