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附到他耳畔,曖昧的氣息搔癢了他的耳垂,“甜的讓我想吃了你。”
他大呼不好,嚇的兩腿都在抖。
周內司很不情願被她抱,這簡直就跟當眾宣告他不行一樣。
筠娘子才不管他心裡的小九九,冷哼道,“你不配合是罷,那我讓秀棠過來一起抱。”
兩人並肩而坐,周內司悒鬱的垂著腦袋,筠娘子往他的肩上靠了靠,嬌嗔道,“這褙子真重,大袖不方便,你幫我脫了。”
他抬臉瞥了一眼對麵的眾女。這麼多人看著,他有些害羞。
筠娘子佯怒,“秀棠秀嬌不在,我不習慣旁人的服侍…”
咬著他的耳朵,輕哼,“有一就有二,以後每晚的衣裳,都讓你來脫,如何?”
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她在床上纏著他不假,卻未真把他當男人看,更彆提周公之禮。
她已經鬆了口,表示把上床主動權交給他,表示
願意生個周家子嗣,她委屈至此,他低下了頭。
筠娘子雙臂張開,他解帶的手都在情不自禁的顫抖,偷看著她犯了癡。
陽光是最好的胭脂,給她的嬌俏上了一層嫵媚。他的手挪到了她的肩頭,扯開褙子,白色窄襦哪遮得住她圓潤好看的肩頭?
他的手在她的衣襟上徘徊,她頸上的緋紅像是含羞應邀,脈絡清晰的青色血管隨著她的緊張而微微繃著。
她的眼睛不敢睜開,睫毛顫個不停,她確確實實的在勾引他。
他心下歎息,錦娘也好,秀玫也好,他早就有了主張,卻因著她的這番舉動而無法繼續。
秀棠已經將一乾器具都給拿了過來,利落的生了風爐。
筠娘子接過秀棠拿來的青竹夾,筠娘子給塞到了周內司的手上,把小龍團夾了上去,見火候差不多,握著他的手,引導他烤著團餅。
筠娘子教導他,“竹條在火上烤出水來,屆時竹香與茶香相溶…尋常人取耐用,都是用好鐵或熟銅做夾子用,有的人把銅夾雕花鏤刻做的美不勝收,輾轉數人又耐用…我倒覺得不過是華而不實的死物罷了,
內司以為呢?”
眾女自然聽明白了她的暗諷,周內司哪還敢有旖旎的心思,垂著腦袋默然。
筠娘子以為嚇著他了,摸了摸他的腦袋,看他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好笑的不行,有心逗逗他。
筠娘子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內司,這茶餅得耐著性子烤,烤到兩麵都成了蝦蟆背…就像你這身小疙瘩一樣,內司,今晚我以腿做竹條,夾著你…我一碰著你,就跟著了火一樣,咱們不剛好連火都有了麼…”
筠娘子自然不曉得她對他生的是情、欲,而洞房夜她也是兩腿纏著他的腿,正沾沾自喜自己的比喻用的好呢。
想想也很噴血,甚至有種迫不及待抱他上床的念頭。
烤好了茶餅,筠娘子趕緊用剡藤紙給包了起來。筠娘子接過秀棠遞來的內圓外方的碾槽,碾槽有一個碾滾,中間有一個軸,供兩手握住碾茶。
筠娘子得意道,“內司,我今個就教教你碾茶。”
筠娘子拽過周內司的蛤、蟆手,拿他的手跟蝦蟆背的茶餅比較了下,樂不可支的笑將起來,雙手握著
碾滾,在他的蛤、蟆手背上滾了起來。
筠娘子義正言辭道,“這碾茶也很講究力道呢,你且好好感受下。”
筠娘子碾的很用力,以為他一身疹子磕碰不得,有意給他遭遭罪。
筠娘子玩性正濃,他呆呆的看她巧笑嫣然,就像車輪軋在心房,軋出一道道轍印。
待碾好又篩好了茶末,秀棠在茶釜裡注好了水,擱在了風爐上。
筠娘子身子歪在他的懷中,貼耳傾聽,手撫著他的胸口,他竭力克製的心跳讓她好笑不已,她坐直了身子,又一副教習煮茶的正經模樣,“內司,這便是第一沸,魚目氣泡、微有聲。你附耳去聽水聲。”
筠娘子把他的右手合成半球型,拿來茶筅,擱在他的手心攪了攪。
筠娘子朗聲道,“待第二沸時,以茶筅攪水,就像我手上這般攪法。這第二沸如泉湧連珠。這泉湧之聲說起來何其寬泛…內司,我自是叫你感受到何為泉湧之聲。”
茶筅前頭就像細竹絲綁成的圓刷子,尖銳的竹絲撓在手心,又癢又疼,這種感覺叫銷魂。
前頭她就有滴蠟之好,眼下他的手心手背都遭了
罪,愈發明確她是當真有特殊癖好。這便是痛並快樂著罷,他很享受這樣程度的被虐,表示以後在床上任她作為便是。
筠娘子看他胸膛勃、起,很是痛苦的模樣,還以為懲戒有了效果。
暗忖以後他要是敢不聽話,她就備上一整套煮茶器具,挨個輪番上。
茶筅依然在他的手心來回攪著,一隻手貼上了他的胸膛。
他竭力壓製自己的心跳,她曖昧的吐著氣,隻隨口兩句便讓他心如泉湧,“內司,今晚我要變成這竹筅,鑽進你的口中。內司,我想親你。”
筠娘子得逞的笑道,“你這心跳分明是第三沸了,如浪濤奔騰。好了,你就依我的教導去煮茶罷。”
他低下了頭,愈發害羞的模樣。
她捏著他的臉,“行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怕羞作甚!”
他不是怕羞,他是真的害怕。
她這才揚眉吐氣的挑明道,“內司現在看明白了罷,你為茶餅,任我魚肉!你敢有二心,我就先烤了你,烤香了再碾碎,碾碎了再篩末,再加水連煮三道。你是願意被我整個吃掉,還是喜歡這樣的喝法?…
嗬,我還就吃定你了!”
眾女麵麵相覷,點茶的手都使不上勁了,他們小兩口在蜜裡調油的煮茶,壓根就沒她們的事嘛!
錦娘暗惱,虧她今個還演那麼逼真來推波助瀾,周內司要是這麼個慫樣,這妾啊,一輩子都納不成!
筠娘子教導完畢,擺手讓周內司乖乖的煮好了茶,自個饒有興致的看著眾女麵如土色。
筠娘子啜了口茶,暗忖難怪後宅裡都喜歡爭風吃醋了,這勝利的感覺就像一覽眾山小的暢快。
筠娘子吩咐秀棠拿碗分發下去,“周內司三沸得此茶,到口醇香,你們且嘗嘗。”
眾女麵麵相覷,這雙蛤、蟆手碰過碾滾和竹筅,這茶會不會有毒?這個宋筠娘善妒至此,會不會故意讓她們喝出毛病?
筠娘子故作訝異,“哎呀,你們這都點好茶了麼?可惜內司都沒看上一眼,內司既然都看不上,就散了罷,趕明個我給內司再挑些可心的。”
眾女恨不得撕了這個假惺惺的女人!
筠娘子這才慢條斯理的穿上褙子,“非我善妒,這才成親第一天,若內司與我話不投機兩看相厭,自然缺不得美妾進門悅他耳目,我給內司納妾,那是我為人正妻的本分。若內司與我琴瑟相和夫妻恩愛,內
司不納妾,那是對我正妻的尊重。錦娘你口口聲聲是相交多年,秀玫你自以為爬上了床便是倚仗,你們一個二個不過是仗著內司口不能言混淆視聽罷了!”
筠娘子指著這幫美人,站了起身,拿出一品誥命的姿態,擲地有聲道,“內司,你若真心喜愛,我自當成人之美。不然,你強硬納妾,旁人隻道你周家提妾滅妻,成親第一天就給我這個一品誥命臉色看!我就是有天大的賢惠,也不能由著你們這幫人,作踐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內司,你說,你要不要給我這個正妻應有的尊重?再說你們這群人,內司親手煮的茶都不敢喝,還指望你們能伺候好內司?”
錦娘帶著二十個女伎離開,小四少夫人一回屋,憤恨的看著不中用的秀玫,擲起杯盞就往她身上砸,“爭寵?好笑,我今個算是大開眼界了!”
小四少夫人兩指捏住秀玫的下顎,“你不是跟他都上了床麼!你除了會扒光衣服跪在地上像狗一樣,還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