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偷師(1 / 2)

這些日子來宋老爺惶惶度日,先是程家的噩耗,再是幾百號甲胄禁軍把瓷窯團團圍住,下人們都是噤若寒蟬。

饒是如此,窯裡的火膛就沒滅過,宋老爺徹夜不眠的燒瓷。

這日,宋老爺在火膛口打盹的時候,宋林過來稟報,是筠娘回來了。宋老爺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門,抖了下臟兮兮的衣裳,一出來便瞧見筠娘子在一團女眷的簇擁下走來。

隻見筠娘子衣裳華貴,濃妝豔抹,和女眷們相攜談笑,宋老爺卻明顯看出她瘦了一圈,嘴裡發苦。

扶著大肚子的二少夫人走過來笑道,“宋老爺燒瓷辛苦了,我是筠娘的妯娌,祁孟娘。青瓷雖與白瓷非一脈所出,而盛世之下自當百花齊放,祁孟娘不請自來,宋老爺勿怪。”

宋老爺見筠娘子好端端的,繃緊的神經總算鬆了一下,布滿血絲的老眼疼的睜不開,往暗處站了站,同二少夫人寒暄道,“這裡臟的很,進屋去說。宋林,去叫宋梁家的點茶來。”

二少夫人掩嘴笑,“筠娘難得回一趟娘家,宋老爺不嫌咱們礙事就成。”

宋老爺顯然不擅長打太極,硬邦邦道,“筠娘在周家,還需你們多多照拂,都是親戚了,這麼客氣可就見外了!”

一行人在正屋坐定,宋梁家的給每人奉了一杯茶,一乾下人全部被屏退。

宋老爺與筠娘子一左一右坐在主座上,姑夫人、二少夫人、大四少夫人、小四少夫人分坐兩側。

筠娘子捧著茶杯暖手,抬臉看宋老爺弓的更狠的背,豔麗的臉上不顯情緒,笑道,“爹爹,大姑和三個妯娌與女兒一向交好,如今內司革了職,心病加上不治之症,大夫都說了,內司怕是時日無多,女兒才年僅十四,膝下無兒無女,這要寡居幾十年…”

宋老爺抬手擋住眼睛,哆嗦道,“是為父害了你一生呐!要不是為父鬼迷心竅,跟周家換了帖子…”

二少夫人與姑夫人對視,她們可是查的很清楚,這宋老爺對宋筠娘唯命是從,隻要有這份愛女之心在,就什麼都好辦了。

筠娘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宋老爺的麵前,看向宋老爺的目光有一絲訣彆之意,“是女兒不孝!女兒雖嫁

與內司,卻仍是完璧之身,女兒自幼失恃,實在怕極了一個人了,已有和離改嫁之意,還請爹爹成全!”

宋老爺駭的雙眼凸瞪,“你可得自個想好!到底是名聲有虧了,就怕日後夫家看不起,日子更難過!”

筠娘子晦澀的閉上了眼睛,“女兒與周司輔兩情相悅,他虧待不得女兒的,爹爹請寬心罷!”

“周家願意放人?”宋老爺隱隱算是明白了什麼。

筠娘子磕了個頭,“大皇子看重周司輔,日後少不得他的平步青雲,他又是個伶仃人,女兒這輩子也不用擔心夫家發難…可…”筠娘子到底是說不出話來了。

二少夫人啜了口茶,笑道,“筠娘臉皮薄,和離改嫁這等沒羞沒躁的話,就由我來說罷。周家的意思是想休妻的,宋老爺也該曉得,這休了妻,這瓷窯可就都歸周家了,那日後筠娘拿什麼做陪嫁?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宋家瓷窯可欠了一屁股債呢,周家覺得這休妻也不劃算,寧可讓筠娘在周家孤苦後半輩子!這不得老祖宗和公婆喜愛的寡婦,日後的苦處,哎,真是連累我們也心疼…我們作為妯娌大姑的,也做不得

長輩的主,還是我求大皇子成全了筠娘和周司輔這對有情人,大皇子又不樂意了,原是大皇子重用周司輔,不希望周司輔沾上官商結合的麻煩事,不得專心的給朝廷做清流!”

宋老爺拭了把淚,“祁孟娘能這般為筠娘著想,我在此給你作揖了!”

二少夫人眯著眼琢磨這兩人的神情,這拳拳愛女之心,就沒絲毫作偽。心裡掂了掂,諒他們也整不出幺蛾子!

二少夫人親切笑道,“我可是知道,宋家燒出了白地藍花呢,有大皇子的幫扶,白地藍花自然能名揚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宋老爺堅持讓白地藍花姓宋,那…後果就不用我說了罷!宋老爺年紀大了,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

說通了宋老爺,一切都好辦了。

一到偷師的時候,人的自私本質可就一覽無遺了。

大房這頭,姑夫人推著輪椅過來,一看大老爺大夫人都帶著人來了,笑道,“母親這是不信任大弟挑的燒瓷師傅麼?”

大老爺心裡可是嘀咕開了,大兒遲早得死的人,

這門手藝他們得牢牢抓住自個手裡,才最放心。

大老爺朝帶人來的二老爺瞟了眼,“你叔父當年就跟我爭,我是見他都磨拳霍霍的樣子,再不出馬豈不是讓他小看了?”

姑夫人但笑不語。

二少夫人一見二老爺二夫人帶來人,心裡就不大痛快了,不過隻麵上不顯的打了招呼,徑自帶著自個的人先走一步。

二少夫人這頭是,祁大老爺親自出馬,加上祁家最老道的兩個師傅。

二少爺一邊扶著她,一邊寬她的心,“都是快生的人了,可置氣不得!這些長輩說到底還不是怕哪天咱們把他們一腳踢了,你啊就放寬心,這周家啊一輩子都是你當家!”

二少夫人呶了呶嘴,“你看,是誰來了!”

這回輪到二少爺心裡不痛快了,嗤笑,“這個四弟!朝堂上的風頭都讓給他了,他還想怎麼樣?”

紈絝四少爺自然看出二少爺的目光不善,手上的扇子一收,問道,“這幾個師傅的本事,你們兩個可有把握?”

小四少夫人趕緊搖尾巴,“四少爺放心罷,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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