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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回蘇州去。”

回蘇州好,回了蘇州天高皇帝遠,他再不喜歡,能把她從蘇州揪回來欺辱?黛玉自覺這是個好主意,等明日家去了就告訴母親。想來她和寶玉是不能了,倒不如打發她回蘇州去。

“蘇州?”皇帝但笑不語,隻怕她是回不去了。

皇帝的視線落在她捧著錦帕的手上,遊移到手腕上,忽而蹙眉:“朕給你的菩提珠子,怎麼不戴在身上?”

她摸了摸手腕,不防皇帝還記著這事,一時有些慌,好險定了定,尋了個理由:“珠串是皇上所賜,隆恩不敢褻瀆。戴在手上恐不留神丟了,故收在匣中,妥帖安放。”

她自覺這理由很恰當,應該應付過去了。未料皇帝不吃這套:“既賞你東西,就該日日戴著。明兒叫人送你的箱籠衣裳進來,尋出來戴上。”

明日送箱籠衣裳進來?

黛玉詫異無比,呐呐地重複:“箱籠衣裳?”

不是傳話來說,小郡主病了才叫她進來瞧瞧?在養心殿說了這些話,也沒人來催,想來小郡主無恙。既無礙明兒天亮了就該讓她回去,送箱籠衣裳進來做什麼?難不成真要留她日日跪著服侍皇帝?那她也不必活著,一頭碰死也是個乾淨!

“老祖宗和小郡主都瞧得起你,這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臉麵。”皇帝輕咳一聲,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的雨。雨珠如豆,在漆黑夜裡肆無忌憚揮灑下來。“你家去了也不過東走西逛地惹事,既這麼,就在宮裡跟著老祖宗學規矩。什麼時候學成了,什麼時候再出去。”

黛玉木愣愣立著,不知是該謝恩,還是該痛哭一場。皇帝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盼著自己學不成規矩,一輩子把她困在宮裡。皇帝無恥起來真是登峰造極,忌憚林氏,生怕林海借著她的婚事再厲害些,索性不放她出去。

真是壞蛋他媽給壞蛋開門,壞蛋到家了!

皇帝肯發慈悲讓她下去,已是深更半夜。太皇太後一早安置了,再往壽康宮去過於叨擾。皇帝交代奚世樾領她去壽康宮在外邊的配殿二所殿。這原先是預備著給太妃太嬪們住的,先帝是個癡情種,有了太皇太後就沒納過妃,早年那些都沒太皇太後長久。太上皇雖有太妃,但誰都沒

福氣隨太皇太後住,隻能零散地住在慈寧宮的配殿裡。

“雖長久沒人住了,但打掃得極乾淨。裡頭的鋪蓋和東西都是新的。”奚世樾引黛玉進了二所殿,“皇上的意思是,縣主既在這裡住下了,也不必大動乾戈地換地方,就這麼住著罷,離壽康宮也近。”

何止離壽康宮近,奚世樾心裡暗暗地想,離養心殿更近,就隔著一道門,走兩步路就能到。

他是皇帝的忠心奴才,和他是一路人,就等著挖陷阱讓人跳。黛玉不想理他,但見他處處都很殷勤,雨天一路送她過來濕了半身衣裳,忙前忙後地交代事情,心裡也很過意不去。

從腰間荷包裡倒出一把金瓜子儘數送到他手裡:“多謝公公費心,我請公公吃茶。”

“縣主客氣。”奚世樾得了好處,越發儘心儘力,還引了兩個宮女讓她看:“這是蘭陵和蘭柳,都是禦前的人。聰明伶俐,服侍人最周到。”

黛玉隻當是他做主辦的,點頭收下了,送他到正殿門前:“公公慢走。”

這一天忙忙碌碌地,黛玉累極了,真梳洗了躺到床上,卻又沒睡意了。閉著眼輾轉反側,聽雨聲敲了一夜窗,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才迷迷瞪瞪地睡過去。

蘭陵和蘭柳換了地方一時睡不著,兩個人坐在炕上說悄悄話。

蘭柳年紀輕,沒見過這陣仗,此刻很興奮:“蘭陵姐姐,你說說,將才他們在隨安室裡那樣久,都做了什麼?”

“你真是,沒羞沒臊!”

她是什麼意思,蘭陵能不知道?宮女子過日子沒指望,幸而皇上生得俊,也隻有靠著這些豔談磨牙了。兩位娘娘沒趣味,半路殺出來一個福壽縣主,怎能不叫人多想。

“我聽說明兒這裡就不叫二所殿了。”蘭陵也是湊巧見奚世樾吩咐小太監換匾額,聽了一耳朵:“改成秋鴻殿,也是萬歲爺親自寫的匾。”

蘭柳沒讀過書,聽得迷糊:“什麼秋鴻殿,古古怪怪的匾額。”

次日黛玉醒過來就知道不好。她來紅時素有腹痛的病症,昨兒夜裡好好好的,眼下倒像是忽剌巴兒來了,整個人疼得厲害,吸氣都疼。

她強撐著坐起來,喚:“霽雪!”

喊了才想起來這是在宮裡,霽雪不能跟著進來。應聲的是個麵生的宮女,她笑盈盈地迎上來:“奴婢蘭陵伺候,請縣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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