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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7壽康宮前狹路相逢,西暖閣內流言蜚語

宮裡從起身、進膳、小憩乃至入睡都有固定的時辰,就是帝後也不能例外。

太皇太後一貫是卯時起身,由宮女伺候著梳洗、以熱麵巾燙臉,再吃一盞滾茶,然後才是換衣裳。最後一步是坐到妝奩前,由高樂安服侍著梳頭。一通而忙活下來,算算時間,也該到辰時了,這是太皇太後用早膳的點。

高樂安服侍太皇太後的時候,總會揀些吉利、和氣的笑話說,好逗太皇太後開心。在這程子裡,管事的姑姑能有時間去忙外頭的事,昨兒夜裡侍夜的姑姑也能靜悄悄地吃了東西退下去歇息,尋常不會有人進來回話。

今日卻出人意料,桐意正在外頭看膳單,忽有人來回,說是奚世樾來了。桐意聽了不免詫異:“怎麼這時候過來。”

放下膳單出來見奚世樾,見他腆著臉笑,滿臉討好的樣子,桐意轉身就走。

“姑姑留步!我今日過來有要緊事,要請姑姑幫忙。”

奚世樾忙趕上去攔她,到底他是禦前的人,桐意給他些臉麵站住了。

“您這話折煞我了,您是禦前的土地公,我哪有幫您忙的能耐?”

壽康宮的掌事姑姑,自然比常人多兩分體麵。她怪腔怪掉地損人,奚世樾也不以為忤。仍是好聲好氣地將她請到一旁:“姑姑,借您一步。都是做奴才的,我這也是沒法子,皇上昨兒……”

一番話聽完,連吃驚都不足以描述,心裡是震驚再震驚。一雙眼古古怪怪地打量著奚世樾,活像是見了鬼。奚世樾也知道皇帝這事做得實在沒道理,但沒法子,自己個兒是做奴才的,君命難違,自然皇帝說什麼,就隻能照著做什麼。

“這不是……還得老祖宗開口,才能有個圓滿。”

桐意張了張嘴,想說些話,卻又不知說些什麼。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我如實回稟,且看老祖宗是什麼意思罷。公公,您唉……”

奚世樾走後,桐意立在原處,想了又想,這才往東暖閣來。太皇太後正坐著叫高樂安梳頭,高樂安一張妙嘴,哄得太皇太後眉開眼笑,連帶著立在一旁此後的小宮

女也滿臉都是笑意,整個東暖閣氛圍輕鬆明快,看著就叫人高興。

桐意含笑上前,微微躬身斜立到太皇太後身側,低聲道:“老祖宗。”

隻這一聲,在場服侍的就知道,這是有事了。高樂安梳頭到最後一步,簪上一支鳳釵就功成身退,收拾起家夥事,頂在頭頂,恭恭敬敬退了出去。原本站著的小宮女也都退到了門外,整個東暖閣一下子變得靜悄悄地。

“什麼事?”若不是要緊事,桐意不會在這時候進來。

“老祖宗,皇上昨兒借您的口,以漾漪郡主風寒為由,連夜宣了福壽縣主入宮。”

“有這事?”太皇太後錯愕不已,借她的口,謊稱漾漪郡主病了,巴巴地把個小姑娘騙進宮裡來?他圖什麼?她心頭一緊:“福壽縣主昨兒夜裡歇在哪裡?”

壽康宮裡沒動靜,難道歇在貴妃或淑妃宮裡了?皇帝這樣循規蹈矩的人,做出這種事,真叫人吃驚。

桐意自然知道她擔心什麼,一早問清楚了:“歇在秋鴻殿,過會子就該來給您請安了。”

“秋鴻殿?”太皇太後簡直像是淹在了問句裡,滿頭滿腦的疑問不解:“我是上了年紀忘了?宮裡幾時有這麼個地方?”

“回老祖宗,就是咱們壽康宮外的配殿二所殿,皇上今早賜的匾額,就叫秋鴻殿。”

太皇太後一句話說不出來,這些事樁樁件件都不像是皇帝會做的,偏偏他做了,還這樣大張旗鼓。摸不清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怕會錯意,又怕是自己個兒想太多。

還沒想明白,那頭楚桂隔著菱花門回話:“老祖宗,黃淑妃和福壽縣主來給您請安了。”

這兩個人又是怎麼碰到一處的?太皇太後腦門疼得厲害。

黛玉忍著腹痛往壽康宮來,在壽康門前與黃淑妃狹路相逢。當日在暢音閣裡沒抬頭瞧,遠遠地見她坐著輦轎過來,年紀又輕,想來是皇帝現有兩個娘娘中的一個。隻是不知是貴妃還是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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