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慶章郡主說話,便喚崔雙全:“送郡主往壽康宮去請安,老祖宗見了郡主一定高興。”
就是不知道太皇太後聽了這些話,心裡是什麼滋味。她和大長公主一門心思為慶章郡主做臉,想讓她當一府主母,能夠脫離身份的困境,博得眾人尊敬。卻沒料到兒大不由娘,慶章郡主早早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成算,瞧不上外頭的門楣,想留在宮裡做她皇帝表兄的後妃。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皇帝遣人去請黛玉。未料坐等不來,右盼不至。皇帝便又命人去問,剛才去請的周來運就灰溜溜回來了:“皇後娘娘說……說今日陪著謹莊王府上的小郎用膳,不過來了。”
“不過是個不知事的孩子,不能一齊抱過來?”皇帝多敏銳的人,一下子就品出這裡頭有事。低頭用了飯,終不能忍住,等撤了膳,便問奚世樾:“皇後今日都見了什麼人?”
奚世樾一時也答不上來,即刻遣人去問。不多時便來回話:“早起用早膳的時候見了慶章郡主,說了一刻話。慶章郡主去後,又見了奉宸苑裡的管事太監。”
皇帝正擺看新進貢的硯台,聞言手下一頓,隻當是奉宸苑裡的太監怠慢黛玉。細想了想,又問奚世樾:“如今奉宸苑裡管事的是誰?”
“姓沈。”奚世樾就猜到皇帝要問,故而仔仔細細探問清楚了:“和太上皇身邊的沈總管是同族,他得管沈總管喊叔叔。”
“一家子太監?”皇帝挑挑眉:“這倒有意思。”皇宮裡的太監奴才也跟官場似的,你牽著我,我認得你,盤根錯節,報團取暖。
奚世樾笑道:“沈家是河間[1]出來的,那裡窮,地也不好,種子種下去生不出糧。為了活下去,老子娘把兒子女兒賣出來當奴才的不是稀罕事,甚至家家戶戶都有。河間的太監會伺候人,宮裡的主子也愛用。”
太上皇和先帝的時候,禦前用的多半是河間的太監。可太皇太後不喜歡,覺得人太油滑,心眼多,是以從皇帝做皇子的時候,給撥的就不是河間人。
“去查查,宮裡還有多少河間的太監。列成冊子,給皇後送去。”她要讓奉宸苑裡的人聽話,就少不得從這裡著手。
“哎,奴才記下了。”奚世樾一麵答應,一麵問皇帝:“時候不早了,皇上歇一歇罷,過會子還得忙。”
“眼下也沒睡意了。”皇帝心裡有些悶,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歎了口氣。末了還是強忍不住,起身道:“朕去瞧瞧皇後。”
作者有話要說: 河間[1]:我特意查過資料,清朝的時候河間太監確實很有名氣。而河間當時也的確比較貧瘠窮苦,鹽堿地上一般莊稼很難生長。絕對沒有刻意抹黑河間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地域黑的想法!如果有河間的讀者看到這裡覺得不舒服,我先說聲抱歉,再次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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