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醫院生變(1 / 2)

自打知道刑大妹懷孕後, 刑大娘便和丈夫商量, 將女兒接回娘家來安胎。

“女婿那個樣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 依我看,還是讓大妹回家來安胎, 這懷孕的女人,可不能受氣,對自己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精神萎靡了好些天的刑大伯, 因為女兒的喜信,變得精神起來,此時他正蹲在門口抽煙袋,聽到妻子這麼說,想到女婿孫鋼,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將手上的煙鍋重重的磕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愛回不回!過得不好也是她活該,又不是我這個當爹的,逼著她嫁給孫鋼, 倒是她耍心眼, 逼著我這個老子把她嫁到了老孫家。”

刑大伯是個好麵子之人,早年間因為沒兒子的事情,村裡其他人沒少看他的笑話。

為此,他憋著一口氣拚命苦乾,不僅為了給女兒攢家業, 也為了把女兒養成器。這麼多年下來,村裡再沒人敢當麵嘲笑他是個絕戶,唯一的女兒大妹不敢說多有出息,也是彆人口中誇讚的能乾之人,大隊投票選出來的勞模。

為了一個男人,大妹讓他丟儘了臉。

當初定下的婚期那麼倉促,村裡的風言風語就沒斷過,都嘲笑他刑富貴一輩子精明能乾,卻生了個不省事的女兒。

婚後,本以為時間久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誰知孫鋼忒不是東西,成天擺出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弄得好像是自己逼他娶了大妹一樣。

事實上,要不是孫鋼十分堅持,百般表現,一副非大妹不娶的樣子,他怎麼會動搖。

刑大伯嘴硬,話雖這麼說,可疼愛了二十餘年的女兒,哪是說不管就不管的。

刑大娘跑去孫家接女兒,他也沒攔著,而是默默的宰了一隻大公雞。

對於突如其來的孩子,孫鋼手足無措,他個大妹弄那事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清,咋這麼容易就懷上孩子了?

孫家二老倒是不希望兒媳回娘家安胎,都在一個村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肚子還沒顯懷呢,娘家就眼巴巴的上門來接女兒回去安胎了,大隊書記家的閨女就比旁人家的金貴了。

“親家,我看還是讓大妹在家裡安胎,她是我們家的人,誰會虧待她,你急急忙忙的過來接人,是怕我們對她不好?”

這話說的,都說老孫家兩口子是實誠人,可就是這實誠人,眼瞎了,耳聾了,看不見自己兒子的作派,也不說管教一二,就會裝聾作啞的。

人家都這麼說了,刑大娘也硬氣一回,“親家母,大妹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你們虧待不虧待,我可不清楚,我這個當娘的總不可能虧待我閨女。還有啊,鋼子不是喜歡拖拉機嗎,沒日沒夜的就和那鐵疙瘩呆在一起,你們做老人的,不心疼兒子,我們心疼女婿哩。”

“他爹可怕他孤單,”這個爹當然指的是刑富貴,“給他找了個徒弟帶,和活人打交道,總比和機器說話強吧,你們說是不是?”

不就是仗著兒子是大隊唯一的拖拉機司機嗎?牛氣啥,還想不著法子治你們了。

孫鋼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娘,你就讓大妹回娘家安胎去吧!”

第二日,刑大妹就包袱款款回了娘家。

趙青禾一直在家裡等到十月七號,市醫院才給她發了電報,叫她回去工作。

她去縣裡搭車的時候,還特意去縣醫院見了關建設一麵,要是沒有人家的推薦,她連市醫院的門邊邊都摸不到。

隻是提攜前輩後人,關建設並不將此事放在心裡,勉勵了她幾句,便讓趙青禾離開了。

離開縣醫院,又去了汽車站,一路倒車幾次,才到了市裡。

因為學習結束,原本借的紡織廠宿舍也早已歸還,醫院給她們五個人重新分配了宿舍。

十月白晝漸短,趙青禾到住處時,天色已經呈現出烏蒙蒙的黑色,醫院住房緊張,因此她們這些單身職工,隻能兩人分住一間十五平米的小房間。

孫紅正是她的室友,可孫紅此時卻並不在,不僅孫紅,隔壁宿舍的龔菡和竇夢也不在。

她從家裡帶了烙餅和辣椒醬,想要分享給她們幾個,誰成想等到八點多鐘的時候,也不見有人回來。

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八點鐘,已經是絕大部分人的休息時間了,擔心她們出事,趙青禾隻好向彆的宿舍打聽,這才知道,孫紅請假回老家了,龔菡和竇夢也一樣。

趙青禾沒多想,隻當她們乍聞領袖離世,震驚之下難以接受,請假回家平複心情去了。

翌日,回到崗位上,她卻漸漸發現,不管是醫生護士,亦或是住院的病人,臉上的神情都異常緊張。

本想給解院長送點老家特產,來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卻發現門緊閉著,並不見他的人。

隨口叫住一個路過的醫生,向他打聽解院長去了哪裡,那人卻三緘其口,半點消息也不肯向她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