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領證(1 / 2)

第二天一早, 趙青禾是被外頭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 首先看到的就是刑衛東的大臉, 差點沒驚叫出聲。

兩個人並排躺在同一張床上,隻是沒蓋一床被子而已。

她身子一動, 刑衛東也醒了,兩人四隻眼相互瞪著。

“昨天晚上,你睡的沉。”

所以呢。

“是我把你抱回來的。”

然後呢。

刑衛東咳了一聲,眼神不自在的閃爍了下, “家裡隻有一張床,所以……”就同床共枕了唄。

外頭的敲門聲一陣一陣的,又急促又響,吵的人心裡發慌,趙青禾瞪他一眼, 因著還沒睡醒, 這會子又困意上湧,捂嘴打了個秀氣的哈欠,迷迷瞪瞪的道:“你去開門。”

“刑團長, 起來沒?借一下你家的鐵皮水桶……”嬌滴滴的聲音, 聽著就是個年輕姑娘。

趙青禾閉著眼睛躺著,心說,這是誰呢,一大早起來借桶,左鄰右舍都得驚動了。

刑衛東的眉頭已經皺的能夾死蚊子。

“誰呀, 一大早起來找你借桶。”

“我哪知道?你去開門不就知道了。”

“刑團長,我是林思雨,麻煩你開下門。”

得,再不起來開門,這姑娘能把左鄰右舍的門都叫開,趙青禾麻溜的起床穿衣,等她拉開門栓後,發現門外站著個二十多歲的姑娘,應該是二十多歲吧,瞧著不像十多歲的,拾掇的可利整,頭發梳成一條大辮子,還盤在腦後,穿著條半新的布拉吉,肩膀上還墊著塊毛巾,再往下看,呦嗬,小皮鞋白襪子,這是要去打水?

門外這姑娘本來是笑著的,一看開門的不是刑衛東,是個陌生女人,這臉上的笑就有些凝固了,不過也隻是凝固了那麼一瞬,立馬就又很熱情的道:“您是刑團長的妹子吧,我在他隔壁住著,這不,家裡的桶壞了,就想借刑團長家的使使。”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趙青禾就不信,這女人不知道自己是刑衛東的什麼人。

她抿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來,把門口的位置讓開了,笑道:“我昨兒才來這,還不知道家裡的桶在哪擱著,讓我家那口子給你拿吧。”

林思雨的表情又變了,這次變的是眼神,很明顯的,帶上了幾分挑剔,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也不怎麼樣嗎。

這樣的眼神就讓人很不舒服了,趙青禾可不是個吃虧的性子,正想刺她兩句,刑衛東就從屋裡頭出來了,見著林思雨,眼裡很快的閃過一絲厭惡,嘴裡不滿的道:“林同誌,你這次又要借什麼東西,回頭我可得批評你哥,誰家過日子跟你家似的,整天借這借那,勤儉節約是好事,但你家也不能都從彆人家往出節約吧!”

這話說的,趙青禾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刑衛東還真是個直男,人家姑娘這心思就差在臉上寫明了。叫人家姑娘想著,經常上門借東西不就是為了多看你幾眼,叫你這麼一說,好像就是專門上門占便宜來的,這要是個臉皮薄的,恐怕以後都不踏入你家半步了。

趙青禾佯裝瞪刑衛東,沒好氣的在他腰上擰了一下,“咋說話呢?”

她又笑眯眯的對著林思雨道,“這位同誌,我愛人沒念過多少書,沒文化,是個大老粗,他這人就是這樣,不會說話,這不,你早上來的時候,我和他爭了兩句嘴,他又拿我沒辦法,心裡存著氣呢,不是針對你,咱們左鄰右舍的,能住在一個家屬區就是緣分,今天你借我,明天我借你,這都是小事,要不,你罵他兩句消消氣。”

誰要你假好心?刑衛東把林思雨給氣慘了,她沒好氣的轉身就走,瞧著背影,就是怒氣衝衝的。

趙青禾轉身回了家,捂著嘴笑的前仰後合,“你還真是不解風情,你剛剛說的話傳出去讓鄰居知道了,以後誰還敢問你借東西。”

刑衛東挑眉,“我說的不對?”

林思雨的哥哥是他的戰友,兩人的關係雖說不上親厚,但也絕對算得上朋友。

他去老林家喝過幾次酒,攏共就和林思雨見了兩次麵,隻知道她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還有個當兵的對象。

可這丫頭自打在她哥家裡見了自己後,硬是鬨著毀了原來的婚約,成日往自己身邊湊,那點子心思,瞎子都看得出來。

可他刑衛東,大老粗一個,就想討個能在一起過日子的老婆,那種三心二意,妖妖嬈嬈的女人,他看不上,他就是故意裝傻充愣,如果不是看在老林的麵子上,他還會把話說的更難聽。

趙青禾還能咋說,隻能附和人家,連聲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繼續保持。”

趙青禾之所以不相信愛情,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父母,有的人天生父母緣淺,趙青禾就是這樣,她的親爹是個風流倜儻的大帥哥,讀書的時候就是校草,追求者不計其數,哪怕後來結婚了,也有不少女人往他身上貼。

麵對這些送上門來的女人,爸爸的態度從來都是曖昧不清,他的縱容給了這些女人信號,使她們覺得自己都有機會上位,總是上趙青禾家裡挑釁。

媽媽性子烈,而且又是個直脾氣,和這些女人過招從來占不到上風,爸爸又不表態,她一怒之下提出離婚。

兩人離婚後,媽媽又火速結了婚,後來又移民國外,和老趙家人老死不相往來,也包括自己這個姓趙的女兒。

爸媽在校園結識,到畢業結婚,要說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恐怕誰也不相信,可誰叫愛情是種奢侈品,保鮮期又太短。

要是爸爸麵對婚外誘惑態度堅定,有已婚男人的自覺,她的家也不會散。

刑衛東這樣的表現,趙青禾很滿意。

昨晚似乎下了場雨,地麵潮潮的,都說西南多雨,這話可一點都不假。

他們住的這一片地方是軍屬區,都是平房,前幾排是團級以上軍官住的地方,比較寬敞,還帶個大院子,有好幾間房。

軍屬區是十幾年前建的,那時的條件遠比現在艱苦,因此沒蓋樓,隻蓋了平房,不過刑衛東說,新樓已經在建,他也遞交了住房申請,想必最多一年,就能搬去有馬桶的樓房裡住。

洗漱完畢,饑腸轆轆的兩人沒在屋裡開火,而是去了食堂。

食堂裡一片熱火朝天,剛剛訓練完的士兵三五成群的說著話,音量比起常人顯得更洪亮。

有一個兵注意到刑團長領著個漂亮女人進來,你提醒我,我提醒你,越來越多人的目光彙集到刑趙二人身上。

刑衛東臉皮厚,絲毫不覺得這樣的目光有什麼,趙青禾卻有些微微害羞,被這麼一大夥年輕男人注視著,挺不自在的。

“是老刑的愛人吧?”這時,一個文質彬彬,看著四十出頭的男人越過其他人走上前道:“我是徐燕軍,是老刑的政委。”

說著,這人拎起拳頭,不輕不重給刑衛東右肩上來了一下,“老小子,老福氣啊,娶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白白淨淨的,氣質也好,哪裡像是個鄉下的姑娘。

刑衛東手底下的刺頭兵藏在人群裡起哄,“刑團長不仗義,嫂子都來部隊了,還沒請咱們喝酒呢。”

人群中哄笑的聲音更大了。

“毛二牛,給老子站出來,你那嗓子破鑼一樣,老子一聽就知道是你小子,”刑衛東笑得光棍,“喝酒管夠,一會訓練加倍。”

剛剛還是哄笑聲,他話音剛落,就變成了哀嚎聲。

趙青禾沒想到他和手底下人是這麼相處的,在大河灣的時候,刑衛東很少笑,人也有些陰沉,和她現在見到的這個,判若兩人。

“怎麼,今晚請老兄我喝一杯?”

“下次,下次一定,今天老弟有要事要辦。”

徐燕軍立馬作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笑得不懷好意,“小彆勝新婚,老兄是過來人,我懂,那就下次再叨擾弟妹了。”

你懂個屁你懂,長的像個文化人,這說話怎麼就像是在開車呢,沒看附近的幾個橄欖綠,看自己和刑衛東的眼神已經越來越曖昧了嘛,趙青禾臉上笑嗬嗬,心裡媽麥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