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故生(1 / 2)

阿九吸了吸鼻子,陸氏看她神色,以為她是被疼到了,連忙又安慰她:“很疼嗎?哎喲,瞧我說的話,這麼大的口子,能不疼嗎?”

陸氏的心疼並非假的,阿九自從八歲來到江家,她便一直視如己出,如今也過了八年。眼看著這姑娘一天天出落得漂亮,陸氏心裡也高興。

陸氏看向阿九額頭上那一道口子,眉頭緊緊皺著,又問:“阿采呢?他不是與你一起的嗎?”

正說著,江采便帶著葉玉珠與一位僧人趕來。

“母親,我來了。我與玉珠去找會醫術的大師了,快,大師,你快給阿九瞧瞧。”

阿九頭上傷口已經被趙公子處理過,僧人查看一番,給出了定心丸:“施主不必擔心,傷口已經上過藥了。”

僧人又替阿九纏了一圈紗布,慎重處理好。

回去途中,葉玉珠與他們一起。陸氏時不時打量一番阿九的傷口,阿九這會兒已經定了神,反過來能安慰陸氏:“夫人不必擔心,我感覺好多了。”

葉玉珠與她們同乘,也搭腔:“是啊,阿九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的。”

陸氏欣慰歎氣,“但願吧。”

葉家比江家遠,馬車停在江家門口,阿九攙著陸氏下了馬車。

葉玉珠福身,目光飄向江采:“江夫人,我想借阿采哥哥用一用。”

她說話間,還帶著嬌嗔。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子,誰能拒絕?

陸氏擺了擺手,一臉嫌棄:“去吧去吧,隻要還記得回來就好。”

陸氏說罷,挽著阿九進門。

“阿九啊,你快回去休息吧。”陸氏如此道。

阿九謝過陸氏,卻之不恭,回了自己院子。陸氏給阿九撥了一處院子,就在陸氏的君蘭院旁邊,名喚景蘭軒。

阿九進了門,寶珠與福珠對視一眼,皆是歎了口氣。她們二人與阿九關係好,不由得替她擔憂:“雖說那趙公子說不會留疤,可……若是萬一留疤,小姐這大好容顏,可不就毀了。”

阿九被逗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聽天由命吧。”

*

國公府門外。

葉玉珠湊近到江采身邊,撒嬌道:“阿采,你騎馬送我回家吧。”

江采不語,有一刻想起阿九的傷勢,不過很快,便被麵前紅衣如火的女子取代。

他故作無奈地歎氣,手指在葉玉珠鼻尖一點,“真是拿你沒辦法。”

葉玉珠縮回頭,笑嘻嘻的。

送完了葉玉珠,免不得又被葉丞相拉著說了會兒話,一來二去,回到國公府已經是快入夜。

冬日裡入夜早,暮色四合,江采先稟了陸氏,才又轉入景蘭軒看阿九。

阿九已經睡下,寶珠小聲趕客:“少爺,小姐已經睡著了,你明日再來吧。”

許是今日受了驚嚇,阿九竟然很快睡著,隻不過這睡夢卻不安穩。阿九又夢到八歲的時候,父母去世,兄長又虎視眈眈。而這一回在夢裡,也沒人出現救她。

江采聽丫頭這麼說,也沒強求,隻是叮囑:“你們可得好好伺候你家小姐,不許偷懶。”

福珠與寶珠皆應下,待送走了人,二人對視一眼,皆是心道:這少爺也是拎不清的。

你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心裡又跟明鏡似的。可你若說他拎得清,他又時而給小姐希望,這麼一來二去,就到如今這樣,牽扯不清。

因而,倆丫頭都不大喜歡江采。

阿九是被驚醒的,她喘著大氣,從夢裡醒過來。這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冬日的夜是沉沉的,看著就很壓抑。屋裡隻留了一盞外屋的燈,今天是寶珠值夜。

隻聽見一點動靜,寶珠便轉醒,進來裡間伺候。

“小姐醒了?”

阿九點頭,嗓子有些乾渴,“我想喝水。”

寶珠便給她遞水,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熱,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姐繼續睡吧,這會兒才剛過子時,冷得很。”

阿九嗯了聲,又躺下去。她不知是沒睡醒還是被夢魘住,忽而發問:“少爺可回來了?”

寶珠說:“少爺早回來了,還來看過小姐。不過那會兒小姐在睡著,我便回了。”

“嗯。”阿九閉上眼,“寶珠,你也去睡吧。”

*

那趙公子給的藥真是極好的,不過五六日,阿九傷口已經好了許多。寶珠和福珠都替她高興,陸氏也高興極了。

這一日,葉玉珠來瞧阿九。

“阿九姐姐,你的傷還好麼?”

阿九手裡打著絡子,抬起頭來笑答:“多謝葉小姐關懷,已經好了許多了。”

看這勢頭,應該在過年前就可以大好了。這話她沒和葉玉珠說。

葉玉珠聞言拍著胸脯笑,“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愧疚。若不是那野豬一下衝撞了我們倆,說不定阿采就能救下阿九姐姐了,阿九姐姐也不必受傷了。”

她笑嘻嘻地說著傷人的話,好像還不自知。

阿九時常在想,葉玉珠是故意的嗎?

她看不出來,也沒本事去查究,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

這一次也不例外,阿九淺笑著轉移話題:“葉小姐說笑了,誰能知道那天就有個野豬呢?或許這是我命裡的劫。不過俗話說得好,破財消災,大抵破相也消災吧。”

葉玉珠又笑:“嘻嘻,阿九姐姐肯定不會破相的啦。”

二人表麵和諧地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寶珠進來通傳:“少爺來了。”

葉玉珠當即起身,江采到門口的時候,葉玉珠也到了門口。

二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麵,葉玉珠說:“阿采來了,好幾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