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壓根不相信她的鬼話。
他眉目疏冷,淡聲道:“我不用你接,也能離開薛家。”
陶凡雅當然知道這個,不然也不會說出接他離開薛家這種話。
她自己養自己都困難,哪來還願意養彆人?
陶凡雅當初將薛易留在薛家的時候,就已經打好了算盤。
薛易是薛家的兒子,將來長大了,就算當不了繼承人,也定然能分得一些財產。
而她是薛易的親媽,薛易不可能不管她,到時候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雖然陶凡雅現在並沒有將薛易接走的想法,但如今薛易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就算真的將薛易接走也並不礙事。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必須得和他打好親情牌,免得他到時候不管她。
“我知道你怪我當初不管你,但你爸早年便威脅過我,說不許我和你見麵,我哪裡敢來找你?”
儘管陶凡雅已經足夠聲情並茂,但薛易依然不為所動。
他靠在牆壁上,微有些不耐的反問道:“那你現在為什麼要找我?”
說到這個,陶凡雅再次放聲大哭了起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那些人太狠了,我差點被他們打死了。”
陶凡雅哭得悲慟,怕薛易不信,將自己的衣袖給掀開,手臂上都是青腫的痕跡。
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將手上的黑色手套脫下,薛易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包了一個紗布。
陶凡雅直接將紗布撕開。
她的食指,已經被切斷了,血跡斑斑上麵還有已經乾掉的黃色液體,代表著這是最近的新傷。
傷口太過可怖,讓人不敢直視。
薛易看了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了,抿緊嘴唇,眉頭皺得死緊。
“阿易你一定要幫我,除了你,我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如果再不還錢,明天他們就要砍斷我的另一根手指了。”
陶凡雅捂著嘴,淚眼模糊,想到剁手的疼痛,身體抖如篩糠。
薛易閉了閉眼,問道:“你要多少錢?”
陶凡雅見他終於鬆動,摸了一把眼淚,連忙說道:“不多不多,就五百萬而已。”
五百萬?還而已?
薛易的臉色倏然陰沉了下來,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陶凡雅哪裡管他有沒有那麼多錢?
就算他沒有,薛家也有。
畢竟上次薛淩隨便一出手就是一千萬,在陶凡雅心裡,五百萬對於薛易來說,真的就隻是小事而已。
薛易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畢竟是他親媽,他依然沒辦法做到不去管她。
他咬了咬牙,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若是再賭,我絕對不會管你。”
說完揚長而去。
但薛易根本沒有那麼多錢,他打電話給C城的同學,最後也不過勉強湊到兩萬塊而已。
離五百萬實在相差甚遠。
最後能夠想到的,卻依然隻有薛淩。
薛易找來的時候,薛淩正在畫室裡畫畫,畫架上的狼被她畫得栩栩如生,仿佛即刻就要跳出畫紙,咬斷人的咽喉一般。
薛淩性格怪異,連喜歡的東西都和人不一樣。
彆人都是喜歡畫貓畫狗,偏偏她要畫這麼凶狠的狼。
和她嬌柔的外貌實在相差甚遠。
畫完最後一筆,她用毛巾優雅的擦了擦手,這才看向已經被她晾了多時的薛易。
她窩在白色皮質沙發裡,反手撐著腦袋,眼裡帶著幾分興味,問道:“找我什麼事?”
“你能否借我點錢?”薛易的頭壓得很低。
他開口找薛淩借錢,無異於將臉麵放在地上讓薛淩拿腳踩。
他不願抬頭去看薛淩眼中的譏諷嘲笑。
但薛淩並未譏諷嘲笑,她挑了挑沒,“借錢?”
這還是薛易頭一次提這種要求。
“對,我需要五百萬。”他聲音壓得極低,一副忍辱受重的模樣。
明明是他自己跑來借錢的,卻好似有人在逼他一樣。
薛淩輕嗤了一聲。
這聲輕嗤卻讓薛易更感屈辱,臉上青紅交加,咬牙道:“我會還給你的。”
薛淩靠坐起來,雙腿交疊,冷睥著他,諷道:“你覺得,我差這區區五百萬嗎?”
她不差,薛易當然知道,上次因為錢的事情,他還欠她一個人情沒有還。
這次不知她又要提出什麼要求。
薛易指節捏得發白,聲音略有些沙啞,“那你想如何?”
她將腿放下,緩緩起身,走至少年跟前。
她每一步都走得極輕,卻又讓人感覺極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的心口上一般。
薛易看著麵前的黑色長靴,緩緩抬頭,隻見麵前的少女紅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
“要不,你求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能否求一波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