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信了,聖上將長平長公主一家召回京是好意。
這麼一想,白音華心底平穩了下來,對著柔嘉郡主天真活潑中時不時帶上一句刺耳的話,也隻當沒聽見,若是今兒她隻是在言語上暗諷嘲笑,那就好了。
“對了,音華姐姐,我想起來府上有一處澄心湖,裡麵種滿了荷花,眼下正是盛開的時節,團團簇簇得甚是好看,我們一塊兒去看看吧?”
柔嘉郡主興衝衝的開口,身旁自有想討好她的輕聲應和。
“是啊是啊,此處花香彌漫,十分愜意,但要說夏季,還是應該賞荷的好。”
“郡主想得真是周到。”
白音華眼底一凜,暗暗提升了戒備,在這個聲勢下又不好反應,隻能答應了下來。
卻在前往的人流中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她是不擔心柔嘉郡主會要她的命,可這青天白日的,就是不小心落水也難免有礙名聲,還是小心點好。
……
在白楚這邊,原本安靜地聽著在座的夫人們笑語晏晏地陪著端敏長公主說話,言辭之間不乏恭維之意,還頗有些無趣,等著長平長公主進來,畫麵一下子就生動熱鬨起來。
五年前因鄭王謀逆一事,長平長公主被迫拿出先帝臨終前留給她的金龍玉牌,才勉強護住自己和一雙兒女的性命,而後領著女兒灰溜溜地去了蘇貴妃原籍平陽。
正是她留下的兒子,周柏軒,到如今成了長平長公主回京的倚仗。
周柏軒是聖上身邊羽林軍下轄禁衛軍的指揮使之一,今年年初時,有多位屬國使臣進京朝貢聖上,其中一位使臣卻在京城遇害,一時人心惶惶,禁律森嚴。周泊軒臨危受命,不惜以身犯險,最終查清了西北狄國在天黎國中埋伏近十年的細作敵窩,一網打儘,立下大功。
他推拒了聖上的恩賞,隻要求接母親和妹妹接到京城中來。
原本按著周柏軒身份的敏感,一度是無人敢接近的。
但如今既然得了重用,就說明連聖上都不在意了,旁人自然跟著忘懷,轉而視他為難得的少年英豪來。
白楚在旁聽著眾位夫人將周少爺捧得天上有地上無,長平長公主更是誌得意滿地領受下來,偶爾還往端敏長公主這邊遞個得意的眼神,然後就順勢上坡,高興地誇讚起自個兒子怎麼出息、怎麼孝順她。
她不由有些好笑,周柏軒有個涉嫌謀反的舅舅,若他真是聰明,就該讓母親妹妹離得越遠越是安全,可偏偏把人接進京來,依她看還不如說是皇帝的意思,他既然要重用周柏軒,就不可能讓他了無牽掛地在這京中當差。
這麼一想,再看長平長公主喜悅神氣的模樣,就有些彆樣的趣味了。
白楚漫不經心地想著:白音華那邊怎麼還沒鬨出聲響來呢?
她奇怪,那邊白音華更是奇怪,她處處防備著柔嘉公主,連湖邊都不肯靠近,即使柔嘉公主開心地喚她過去,白音華也隻小心地看著腳步,生怕底下有什麼油跡或者誰突然絆了她一下,就掉進湖裡去。
其實安王是有送會武的小丫鬟貼身保護她的,但白音華早早讓她去探聽柔嘉郡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了,並沒有留在身邊。
好不容易得了個習武的人,白音華自然舍不得把她放在明麵上讓眾人記熟了臉,就是要隱藏在黑暗裡,才能趁其不備,了無痕跡。
這麼小心翼翼地逛了好幾圈,白音華覺著麵上的笑容都有些維係不住了,總算聽著有人前來回稟說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長平長公主特來喚柔嘉郡主過去。
白音華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姑娘歉意稱自己要去更衣,隨後便來到了僻靜處,將安王給她的小丫鬟招了出來,問她可探查到了什麼。
這小丫鬟名叫夜鶯,麵容平凡,身形嬌小,一身武藝卻甚是不俗,尤其是輕功,在女子中罕見敵手,哪怕這是柔嘉郡主的地盤,主人回歸還沒三個月的公主府,能多固若金湯?很容易就把柔嘉郡主的計劃打探的一清二楚。
很簡單,就是下藥。
在長平長公主府上的壽宴,想要將下了藥的酒水放在特定的人麵前,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白音華眸中泛起冷意,沉吟著聽夜鶯說完,淡淡出聲:“夜鶯,若是讓你將那杯酒換到彆人的席案前,能做到麼?”
安王將夜鶯送過來的時候就囑咐了讓她視白音華為主,不得有所違抗。
“夜鶯遵照大小姐指示。”
“端敏長公主身側,沈家三少夫人,白楚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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