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1 / 2)

“啪——”

“娘?”柔嘉郡主驚恐地瞪大了眼,鬥大的淚珠從眼眶噴湧而下,秀美可愛的臉蛋上滿是淚痕,再不複平日裡天真燦爛的笑靨。

長平長公主也沒了在壽宴上的矜貴美豔,臉上是再精致的妝容都掩不住的怒意和失望:“你好大的膽子!說!是從哪兒得來的這些肮臟的藥!”她厲目如刀,朝著柔嘉郡主身邊的丫鬟們狠狠射過去,“是不是你們這群賤婢帶壞了柔嘉郡主?說!”

“娘!”柔嘉郡主驚慌失措,撲通一下跪在長平長公主麵前,“娘我真的沒有,我隻是想讓白音華出醜而已,隻是一點巴豆啊娘,我真的沒有下什麼情毒,娘,我真的沒有啊娘!”

她再蠢,也沒有想過用這種手段毀白音華的清白!既然白家已經有姑娘嫁進了沈家,想也知道,白音華不可能在跟玧之哥哥有什麼機會,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徹底毀了白音華啊!

柔嘉郡主自小在長平長公主的庇護下,雖然有幾分心機,卻稱不上多城府深沉,這事一出,她嚇得七竅沒了六竅,白家的姑娘在長平長公主府上中了情毒,這消息傳出去,人人都以為她們府上是多藏汙納垢的地方,對她的名聲就好麼?

柔嘉郡主慌不擇路,指骨發白,緊緊攥著長平長公主的裙擺,淚痕滿麵,怔怔呢語:“娘,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巴豆忽然就會變成情毒,我……我該怎麼辦啊娘?”

“行了!”長平長公主一聲厲喝,再恨鐵不成鋼,也是自己生養長大的女兒,還能不管麼?“看你哥哥能不能查出什麼再說!”

眼下能解決他們母女困境的,也隻有周柏軒了。

長平長公主知道柔嘉自小最怕兄長,搬出周柏軒來也是想給她個教訓,沒成想柔嘉郡主反而更激動了,身形瑟瑟發抖,死死貼進長平長公主身邊,柔弱無助:“不、不!娘,大哥、大哥他喜歡白音華,如果知道我、我想給她下巴豆讓她出醜,大哥肯定不會再護著我的!娘,隻有你能救我了!”

“你說什麼?”長平長公主麵色一沉,一把抓過柔嘉郡主,凝眉瞪向她。

……

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也不好離開,白楚安坐在端敏長公主身側,默默喝著茶。

這會兒總算可以放心喝東西了,要是再出一樁白音華的事兒,長平長公主也枉費活這麼多年了。

在泛著熱意、嫋嫋升起的茶香白霧中,白楚纖長的眼睫安靜地垂落著。

她總算想起周柏軒是誰了。

之所以沒多大印象,是因為從原主,或者沈瑜之的角度,並不與他有多少乾係,但在主角的立場,周柏軒堪稱是小BOSS一枚了。

周柏軒有手段有能力,更是因為幼年的經曆,視白音華為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和溫暖,他不像沈瑜之,甘願在背後默默守著女主回頭,他的性格偏激又固執,因著白音華的原因,處處給安王使絆子,最後的結局如何白楚倒沒怎麼在意。

這會兒能想起來還是因為柔嘉郡主。

是的,因為她經常針對女主,周柏軒幾次警告不成,毅然決然將自個兒妹妹送上了遠嫁的婚轎。

當然了,柔嘉也不算無辜,在察覺到自己哥哥對白音華的愛意後,還以此為餌,陷害已經成婚的女主,差點害的兄長被聖上怒極之下取了腦袋。

白楚剛還在心底腹誹長平長公主,這會兒是真切同情她了,生得一雙兒女像是天生的冤家,互相都是對方命中的劫數,你說難不難?太難了。

白音華中的是情毒的消息自然不能廣而告之,哪怕在場的許多人心中已經了然,麵上還是要為白家大小姐因著菜肴中的一味調料身體不適,過敏暈厥的事表示惋惜和同情。

至於長平長公主和白家是怎麼在私下達成的協議,就不是外人能揣測的了。

“水落石出”之後,眾人便各自返程。

白楚心中裝著事,一路上連沈瑜之都懶得去理睬,下馬車後徑直回來梧桐院。

沐浴更衣後,雙喜拿著帕子站在白楚身後,小心翼翼地為她絞乾長及腰側的黑發:“少夫人,幸好您沒喝那壺酒,”想起三少爺說的話,雙喜心裡忐忑不安,“奴婢以往雖總是瞧不慣大小姐打壓您,這乍然出了這事,大小姐實在有些可憐了。”

本來嘛,她們少夫人論排序是行二,先大小姐出嫁已經引來流言紛紛,這會兒大小姐又出了這事,雖然傳播不廣,可在場的都是當家主母,即使知道大小姐是受害者,心裡難免有疙瘩,哪會還讓自己兒子或孫子求娶?

“不過,”她惴惴不安地說,“幸好您沒喝那席上的酒。”

少夫人和三少爺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上一些,可不能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白楚看著金纏枝滾邊的花鳥紋銅鏡,兩側的燭光在若有若無的微風中輕晃,襯著她的麵容也在昏黃光暈中明暗變換。

“雙喜。”

“是,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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