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1 / 2)

最後兩人自然是一道兒回去的, 不過為了避嫌, 還是在正堂前的一個拐角處錯開了時間,裴昡無論如何就要讓白楚先進去,由他頓後。

白楚掙不過他, 便先想前廳走去,剛一走進, 裡頭言語交談、酒杯相碰的熱鬨聲響就傳入了耳中。

她也沒急著往裡闖,找了在門外侍立的婢女稟明身份, 詢問自己的座位是在何處。

那名婢女行禮福身, 恭恭敬敬地將她迎了進去, 並一路帶到她的位置上。

白楚過去才看到,長公主已經從婚房過來了,見著她出現稍稍鬆了口氣,小聲問道:“楚華,你去哪兒了?”

白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母親,我就是不小心迷了路, 多虧遇上安王府的婢女才將我領過來,所以才有些晚了, 還望您彆怪罪。”

長公主眉心微蹙,叮囑道:“日後不能隨意在他人府上亂走, 免得衝撞了什麼。”

白楚乖順地應下來:“是。”

今日安王的大婚,白音華以備嫁為名不曾出席,但正妃為尊,白家總不能一個人都不來, 所以張氏再不情願,也隻能走這一趟。

白楚進來的動作雖然低調,但逃不過時時關注著長公主這邊動靜的張氏眼睛,她目光控製不住地落在白楚臉上,咄咄逼人,帶著說不出的惡意。

在張氏眼中,她們母女倆所有的噩運都是自這個出身卑賤的庶女占了原本屬於音華的好姻緣開始的,若不是白楚華,音華如今才是長公主膝下唯一的兒媳婦,地位尊貴,生活如意。

而不是隻能嫁給空有名頭的安王為妾,一生還不知道能不能望見希望的曙光。

張氏在白音華的透露下,知道安王暗中自有籌謀,她對他也是寄予厚望,原本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老天開眼,她的女兒能登上國母之位,那她就是國母之母,京中這些自詡名門世家的夫人們誰也不敢再輕視她。

可事到如今,安王在聖上的逼迫下步步退讓,從被迫娶徐家女為妻,到如今給音華一個名分都要倚仗聖上的心情,張氏本就不是什麼眼界遠闊的女子,這會兒悔得心肝都泛著苦意,早知道、早知道,管什麼安王,沈家三少爺對她們家音華情根深種,隻要音華嫁過去,有長公主的青睞幫持,說不定還能入皇後娘娘的眼,風光無限。

這份榮華,卻平白便宜了白楚華,真是糟踐了!

張氏眼神熱烈得就差在白楚身上燒出一個洞來了,白楚怎麼可能沒感覺,隻是懶怠理她,白音華作為女主還能得她幾分心思,張氏在原主眼中恍如翻越不過去的大山,白楚卻沒將她放在眼裡。

張氏的手段局限於內宅,對她最有用的也不過仗著自己是嫡母以孝道要挾罷了。

可白楚又不在乎那點名聲,雖說人言可畏,但同時輿論也是典型隨風而變的,張氏真敢在她頭上動腦筋,她就敢將男女主的情路混入眼下最時興的話本套路製成冊子,光明正大地往街上發,看看最後誰更出名。

死死盯著白楚的張氏猛地打了個寒顫,驚疑不定地往身邊掃視了一眼,最終落在上座的施氏身上……

難道徐家的人因為音華受封側妃,更不想放過白家,還在籌謀著暗中陷害不成?

總之,除了當事人氣氛詭異之外,這場婚宴進行的還是蠻順利的,聽說新鮮出爐的安王妃第二日一早跟著安王去宮中向帝後叩禮謝恩的時候,容光煥發,俏顏含羞,言語說笑之間滿是對這樁婚事的滿意和甜蜜,隨後帶了帝後的一大車賞賜風風光光地回了安王府。

這消息傳出來,眾人也就默契地將昨日大婚時安王情緒上的沉悶給埋進了記憶深處,紛紛稱讚起安王小夫妻如何情真意切,聖上和皇後娘娘又是怎樣的獨具慧眼。

……

許久不見人影的沈瑜之今日仿佛是空下來了,往梧桐院來的次數也過了起來。

白楚不免有些好奇:“你前段日子是忙什麼呢?”

沈瑜之也沒瞞她,笑道:“聖上不是最近剛給四殿下賜了婚麼?大約下半年就是四殿下入朝的時候了,總得先準備起來。”

那些皇子前朝的權爭白楚一向不願摻和,倒是想起了安王大婚那日遇上孟家小姐同情郎私會的場景。

“四皇子妃是出自孟家的?可惜不知道是怎樣性情的姑娘。”白楚輕歎了一聲,她覺著自己已經夠大膽了,但比起敢綠皇子的女人來說,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沈瑜之對孟家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孟太傅身上,見她輕攏著眉,便柔聲安慰道:“過些日子是孟家太傅夫人的六十大壽,定是要舉辦壽宴的,母親不耐暑熱,近來可能懶怠出門,但祖母與太傅夫人是舊相識,想來是會出席的,你要是好奇,就陪著祖母一道兒去孟府上見見就是了。”

白楚訝然:“太傅夫人都六十了?那這孟小姐是她的孫女了吧?”

沈瑜之好笑道:“孟太傅前兩年就過七十了,太傅夫人自然年紀不小了。由聖上賜婚給四殿下的孟小姐應當是孟太傅膝下最小的孫女,常年身處閨閣之內,據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湛,素有才名,卻不怎麼顯露在人前。”

白楚抬眸看他:“三哥,連你也沒見過麼?”

“男女有彆,”沈瑜之搖搖頭,“我怎麼會見過?”

白楚眨了眨眼:“但是我記得當年你還和我長姐一同辦了不少詩會……孟小姐若是精通詩詞,應該不會錯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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