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事,沈瑜之清俊的麵容略顯窘迫地紅了紅,“……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也記不大清。”好似是生怕她在繼續追問下去,他落下幾句話“正巧我許久沒向祖母去請安了,楚華,我幫你跟她老人家說上一聲,等到時候親眼見過孟家小姐,你什麼疑問都能消了,免得自己多思多慮。”就急匆匆走了。
白楚攔都攔不及。
看他心虛的……
不由輕笑出了聲,她其實對孟小姐沒那麼大的興趣非要親眼見著才算,左右是跟她沒有關係的人,是好是壞最後也輪不到她操心。
白楚就是覺著像沈瑜之這樣的一根筋,逗起來十分可樂罷了。
作為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子,沈瑜之一開口,她老人家自然是允了,消息一傳過來,白楚就得去鶴祥院謝恩。
令她驚訝的是,許久不見,陪伴在老夫人身邊的胡曼柔仿佛性子大變了,安靜恬然地侍立在老夫人身邊,聽著她與白楚慈愛和氣的說笑,也不像以往那樣冒然插話,或者使些不起眼的小動作向白楚顯出老夫人對自己多麼疼愛看重,盼著能刺激得她失態才好。
全程胡曼柔的目光始終關切專注地落在老夫人身上,對白楚的在意還比不上桌上快吃完的糕點。
白楚一邊同老夫人親近地說著話,一邊用餘光瞄見胡曼柔讓旁邊的婢女將老夫人手邊快吃完的杏仁奶糕重新再去端一盤來,溫柔低調地仿佛真將自己當做了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我早就說過,瑜之這孩子是最最懂事的。”老夫人樂嗬嗬地說,“這一年過去,也知道家和為貴,知道體貼你了。”
“楚華,他跟我說呀,是擔心你悶在府中日子過得無趣,才想法子說讓我帶著你出去湊湊熱鬨……瑜之從來就是個這樣細致體貼的性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老夫人這一連串話下來,白楚自是隻有答應的份,“是,楚華知道了,不敢讓祖母為我們小輩多操心。”
從鶴祥院出來,老夫人特意讓胡曼柔送她,白楚走在前,在臨近外邊前院大門時倏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逡巡在胡曼柔身上的目光中緩緩浮現出幾縷審視。
“胡小姐?”
胡曼柔低著頭,性情顯得十分乖順:“三少夫人隻喚我曼柔便好。”
白楚明眸稍稍眯起,彎唇笑道:“你仿佛是看上去清瘦了許多,可是病了?”
胡曼柔垂眸道:“多謝三夫人關心,隻是季節變換,我有些沒胃口,不礙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白楚眸光一動,笑吟吟地說,“有關上回的事兒……”
她才剛起了個頭,沒想到胡曼柔如畫的麵容上驟然一白,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白楚跟前,動作利索,態度堅定。
“是我疏忽大意,生出妄念,許是不小心有得罪三少夫人的地方,還望少夫人念著我是有口無心,寬恕我的罪過。”
“胡小姐真是太客氣了,”白楚笑道,“您這是做錯了什麼?我倒是沒怎麼聽說過呀?”
聞言,胡曼柔低頭掩去幾乎要溢滿血絲的美眸,使得素日柔情似水的盈盈眸光中平白添染了一分戾色。
“我……不該一時糊塗,為了逞私利而冒犯了您和元昊少爺,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饒恕曼柔一次,以後曼柔再也不敢了。”
氣氛一時冷寂下來,胡曼柔膝蓋跪在堅硬地地麵上,源源不絕地冷意從膝蓋骨蔓延至四肢百骸,一想到鶴祥院、或者其他院落的下人們零零散散路過,總會向她身上投來驚訝嘲諷的目光,胡曼柔隻覺得自己好似是從冰潭裡艱難爬上來的,遏製不住的打顫,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委屈。
“唉,胡小姐這又何必呢?”白楚無奈地歎道,“我本也沒想跟你生氣的,何談饒恕呢?隻要胡小姐能好好陪伴祖母,對我來說,便是莫大的恩德了。”
白楚若有所思地看著胡曼柔臉色隱隱加黑,心中更確定自上回之事,沈璟之或許還真找她麻煩了,具體做了什麼暫時不清楚,左不過就是為了警告。
想著,白楚上前,態度友好地將胡曼柔拉了起來:“胡小姐也彆太見外了,您性情和順端儀,我沒什麼好怪你的,至於元昊,他年紀還小,又一貫受長輩疼寵,隻要胡小姐對他有對祖母三分的體貼照顧,之前的那些嫌隙矛盾,日後總會慢慢消弭的。”
……
胡曼柔性情大變的模樣留在她心中留作了一個疑點,等沈瑜之回來,她就問他了,是否察覺到胡曼柔身上的變化。
“欸?”沈瑜之一片茫然:“那胡姑娘又怎麼了?”
想想依他的遲鈍,眼下估計對胡曼柔的心思打算都不曾知情,白楚便也不多問下去了,笑著搖了搖頭:“沒事。”
還是下次直接去問沈璟之吧。
她是真好奇他到底做了什麼才讓胡曼柔小心成這樣?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