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懟(2 / 2)

關鍵到這一步,就看誰能占據道德的製高點了。

突然,殿外響起了一聲尖利的長呼:“陛下駕到——”

眾人俱是一驚,連忙起身行禮:“妾/臣婦恭迎聖駕,望吾皇萬安。”

殿外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隻聽皇帝輕聲道起,眾人才敢起身抬頭,然後發現,在皇帝身邊,還跟著一人。

正是他們剛才說到的安王。

當下反應各異。

白音華暗自鬆了口氣,這顆起起落落的心總算安穩起來;徐嫮與之相反,麵上倏然顯出慌張之色,被皇後用眼神壓製了下去,她勉強穩定思緒,揚起的笑容中,溫婉帶著幾縷淡淡的羞澀:“王爺今日怎麼進宮了?”

安王冷冷瞪了她一眼,若說過去隻是不勝其煩,再知道徐嫮為了對付白音華差點把他也搭上之後,安王對自家王妃隻剩下了厭惡。

“你能進宮,本王不成?”

這話裡的冷淡和不喜,但凡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

徐嫮瞬間紅了眼,安王之前對她再厲聲厲氣,也抵不過今天當著白音華的麵對她這樣冷漠。

他將滿腔柔情,甚至自己生父唯一的遺物都給了白音華,對她卻是冷麵冷情,她那樣喜歡他,費儘一切嫁給了他,換來的隻是他為了彆的女人給她難看麼?

空氣說不出的沉悶,男女主加上個徐嫮,這會兒心裡眼裡隻有自己的心上人,而皇帝坐在首座不開口,皇後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的神情,也不敢隨意出聲。

直到“咚——”一聲,打破了滿室的冷寂。

多雙視線相繼落在了白楚身上,她不好意思地道了歉,俯身將從自己腰側掉落的玉佩撿了起來。

她笑意柔和靦腆,動作卻極快,除了進門起就分出心神給她的皇帝,誰也沒看清那玉佩的模樣。

但並不妨礙它觸動了某些人的心弦。

“王爺!”徐嫮脫口而出,“側妃偷了您的玉佩!”

她知道安王不可能當著皇帝的麵表露他和白音華早有情意的事情,所以言辭之中十分肯定:“就是那塊……對您很重要的玉佩。”

這句話既是暗示,又是威脅。

安王看向徐嫮的眼神中好似添上了幾點凶光,她下意識地被震住了,但轉念想到在她身後的白音華,咬了咬牙,硬生生挺住了。

“妾身想著,這到底是咱們府上的家事,”她想起白楚方才的話,心頭裝著滿腔怨憤,思緒倒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倒不好說出來令聖上和皇後娘娘煩憂,您說呢?”

知曉內情的皇後略帶驚奇地看了一眼徐嫮,再看眸光冷凝、神情狠厲的安王,恍若什麼都不知道,對著皇帝溫言淺笑:“您瞧瞧,這小夫妻吵嘴的事兒,都鬨到您麵前了。”

皇帝深眸中泛著微光,溫和地看向安王,調侃著說:“昇兒匆匆進宮說他的側妃被皇後請來了,心裡擔憂,還難得求到朕麵前要走這一趟,自家子侄,朕哪能不許?”

徐嫮一聽安王惦記的隻有側妃,甚至在聖上麵前都不加掩飾,心中更恨,看待著看向安王的眼神也不像過去那樣百依百順:“讓陛下見笑了,王爺確實是最情深意重的性子,便是舊人留下的一點眷念,都百般珍愛地放在身邊久久不肯舍離。”

“王爺,不然咱們先回去吧,白側妃今日受驚了,還是先回王府上,至於是不是誤會,咱們私下好好說開便罷了。”

徐嫮這番話說得識大體極了。

連方才對她失望的皇後也不由軟化得神色,露出滿意的笑來:“安王妃說得是,這側妃有什麼行差踏錯的時候,你這個當王妃就該即使糾錯訓導才是,怎麼大咧咧地鬨到府外去?不成樣子!”

連白楚都沒想到徐嫮能這樣豁得出去,居然真敢拿玉佩的事兒威脅安王,可惜的是男主哪是肯乖乖被威脅的性子,徐嫮就算一時占上風,恐怕不多久,就得載在安王手裡。

白楚有些憂愁地歎了口氣:可惜了,等徐嫮真正出事的時候,她怕是沒機會看到她和皇後兩人恍然後悔的模樣了。

要不是皇帝在這兒,安王說不準當場就能跟徐嫮鬨開了。

遺憾之下,她大著膽子偷偷向皇帝的方向瞪了一眼,沒成想正撞上他深邃含笑的目光。

她也不忙著收回視線,微微挑了挑眉,明眸中星光流彩,狡黠的靈光一閃而逝。

嘖。

皇帝在心頭輕嗬了一聲,淡淡應了安王一家告退的請求,在皇後開口欲留他之前,施然起身:“既然事情解決了,皇後繼續忙吧,朕先走了。”

皇後慢了一步,倒不好再開口了,恭恭敬敬地將皇帝送走,轉頭再看白楚,臉上溫柔淑麗的笑容頃刻間變得冷淡疏遠:“時辰不早了,本宮也就不多留你了。”

“來人,送沈夫人出宮。”

“是。”

結果,等坤寧宮的宮婢客氣中不失倨傲地將白楚領出坤寧宮外,就被人給攔下來了。

“沈夫人,陛下有旨,特傳您過去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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