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2 / 2)

“行了,要是你走不動,朕背你回來,好不好?”

皇帝神色溫和自若,帶著淡淡的笑意,仿若開玩笑似的道。

“您彆啊,”白楚想想都覺著驚慌,“雖說您要高調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可也不能到聳人聽聞程度,我不想明兒一早起來,就成了名垂史冊的妲己褒姒。”

皇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妲己褒姒都是帝王的妃妾,你要同她們比?”

白楚粲然笑道:“所以我說比不得呀。”

皇帝淡淡的收回視線,平靜地走了一會兒,跟在他身邊的白楚才聽他慢騰騰地說了句:“你要是願意,也沒什麼比不得的。”

這聲極輕,白楚暗暗垂下眼簾,線條秀美的側臉精巧好看,皇帝側目,幽深的目光觸及她眼角的那點朱砂痣,流連了片刻,無奈地歎了一聲:“說你什麼好,平日看著聰慧多變,這會兒倒知道在朕麵前裝起傻來,你以為朕會信?”

白楚彎眸笑了笑,忽然止住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拐彎處:“好像另有人來了。”

皇帝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深眸中柔色儘去,淡漠的情緒掩在平和的表層之下,轉頭看去。

迎麵緩緩走來一宮裝娉婷、蓮步輕挪的美人,遮掩在薄霧中的容顏隨著她漸漸走進而逐漸清晰。

白楚好奇地打量了兩眼,轉瞬就將人認出來了,不由抿唇一笑,趁著人還沒走進,稍稍側首,小聲湊近皇帝問:“這位如今怎麼稱呼?”

皇帝笑著瞥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倒是白楚身後跟著的常忠公公主動上前行禮,“哎呦,這不是宋貴人麼?奴才給宋貴人請安了。”

白楚了然地點頭,哦,算來成貴人了。

眼前的宋貴人,比起她當日所見的宋妙儀可見長進,嬌媚可人中的青澀稚氣洗淨了不少,一雙美眸柔情似水,偏偏都摻雜著一縷未染纖塵的純淨,舉手投足間獨成一派媚態,將原有堪稱絕色的麵容襯托的愈加令人魂牽夢縈。

就連見著皇帝時,那一點發自內心的歡喜和癡癡愛慕,連白楚都察覺不出偽裝的痕跡。

“妾、妾見過陛下。”她臉頰上飛上了兩團紅暈,眸泛秋水,瀅瀅含情,雖是羞澀,眼睛卻留戀不舍地流連在皇帝身上,包含的情緒直白而真摯,是與時下女子矜持內斂的閨訓截然相反、又恰到好處的熱烈。

“妾正想著將剛煲好的靈芝雞玉湯給您送去,一解政務乏累,沒想到恰好能在路上遇上您。”

說著話,連行禮都忘了。

不說皇帝什麼感受,反正白楚是有些新奇的,她見著宋貴人表現完,就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皇帝,看看另一位當事人會如何應對。

結果她看著皇帝,皇帝也整好看著她,笑眯眯的模樣,頗有幾分她平時在旁邊看熱鬨的閒散。

白楚連忙收回視線,裝作無事發生,依禮福身:“臣婦見過宋貴人。”

宋妙儀仿佛到這會兒才發現她的存在,驚訝地望過來,展顏笑道:“原來是姐姐呀。”她驚喜著走上前,“姐姐後來嫁到哪兒去了?我選秀的時候沒看見你呢!”

一副姐妹情深、彆後重逢的姿態,說著就要上前來握白楚的手以示親近。

白楚側身閃過,笑道:“臣婦不敢。”

宋妙儀先是一愣,“你?”隨即美眸中顯出震驚之色,粉麵蒼白,明豔的光彩失了大半顏色,“姐姐你和陛下……”

她仿佛竭力忍耐著突然湧上心頭的痛意和酸楚,絕麗的眉眼間似有若無縈繞的一抹哀戚,讓人恨不得將心揉碎了去換她一絲歡顏。

宋妙儀匆匆收回對著白楚的目光,隱約間一點淚光閃爍,她垂眸對著皇帝俯身道:“妾有罪,不小心打擾了陛下,這一盅雞湯,妾便先送去太極殿,等陛下回來,若是您想喝,妾便將它重新熱了給您,若您不想喝,妾親手倒了,也算全了這份心意。”

瞧著無怨無悔的癡情人。

宋妙儀其人看不出多厲害的手段心計,偏偏天生帶著一股莫名的感染力,使得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顯得尤其情真意切,仿佛裹挾著無限柔情軟腸,如一汪蜜水,不動聲色地就能浸潤到人的心裡去。

簡單點說,這就叫天賦。

直到看著她隱隱透著蕭索失落的背影,白楚心中的感慨未消,“陛下邀我高調一場,莫非就是做給宋貴人看得不成?”

說完,皇帝還沒表態,她自己先把自己給逗樂了,噗嗤笑出了聲。

皇帝奇怪地看她:“你笑什麼?”

“沒有,”白楚眉梢眼尾儘是遏製不住的明媚笑意,“我隻是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她突然覺得自己挺像橫插在冷酷癡情帝王與嬌柔絕美妃子之間的擋箭牌女配。

皇帝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搖頭失笑,直覺告訴他,最好還是不要多問,否則最後被氣著的肯定還是自己。

抬手毫不留情地在她額前敲了一記:“這些事無須你費心,今日朕邀你,是想讓你好好暢心娛情一番,不要多思多擾。”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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