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施尚書為安王妃徐嫮的外祖父,二皇子毀了之後,便被安王既是引誘又是威脅地綁到了自己的船上。
可惜施尚書懾於君威,不敢明著來,就隨手把自己手下的侍郎推了出來,說是這些證據都是由他發現了,自己身為上峰,雖然惶恐,但礙於皇家清名,還是下定決心來跟皇帝實話稟報了。
一番話不單將自己摘出來了,還表明了忠心。
不愧是朝堂上多年曆練出來的老狐狸。
隻不過三皇子那邊一天沒得手,安王就不敢放出一錘定音指證大皇子的證據。
萬一三皇子被放出來,證明了清白,再想動手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所以兩廂交錯之下,倒是給了大皇子不少調整的時間。
突然,大皇子在一日早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承認了自己有動過給皇帝下毒的念頭,但臨近動手,他礙於父子之情,還是及時止損了。
正在眾人嘩然之際,大皇子淚流滿麵、悔恨不已地表示,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安王在背後唆使他,才加大了他心底的惡意,險些做下這等天地不容的罪孽。
安王在王府裡養傷沒來參加早朝,但另有投入他麾下的人為他伸張,安王早前南下歸來就一直在王府裡養病,怎麼會來謀害聖上呢?
安王有人手,大皇子也不是孑然一身,兩方人就在朝堂上吵了起來,最後還是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
說既然大皇子有證據,那麼就照著三皇子的規矩,先將大皇子和安王禁足於王府中,卸去一切職務,淨心反省,待徹底查清了,再做懲戒。
這下誰都沒話說了。
三皇子還是聖上的親兒子,被指證說給聖上下毒都被關在皇子府裡變相圈禁了,更彆說是安王了。
聖旨一下,安王府便是天翻地覆。
安王這才明白過來他感覺到的不對勁在哪裡,皇帝早就厭棄了徐皇後,連宮規都不願意讓掌權,怎麼就忽然願意將自己兩個兒子的生死前途交到她的手裡?
怕是就等著這會兒拿來堵徐家以及彆人的嘴吧。
徐皇後那時候怎麼把三皇子關起來監視整治的,這會兒皇帝就怎麼樣對安王,你要是覺得不好、不公平,你是不是在針對皇後,還是針對朕?
不然怎麼三皇子幾近下獄的時候你沒反應,這會兒卻來給安王求情了?
安王氣得差點拿刀把書房劈個粉碎,不過到了這時候,憤怒除了吞噬理智讓人做下蠢事之外沒有彆的用處。
他用儘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神中帶著的冰刀子能將周身的空氣都給瞬間凝固了。
“夜梟!”
“奴才在!”
“叫夜鷹過來。”
“是!”
相比起安王院子裡寂靜到可怕的氣氛,王府後院裡就熱鬨多了。
徐嫮和白音華是知道安王的謀算的,下意識以為是計謀敗露,聖上還秋後算賬了,自己就把自己嚇得不行。
徐嫮連忙讓人傳信去娘家,大難臨頭,她猛地發現,當初能為安王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自己回想起來都覺得陌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當然是盼著安王好的。
但要是安王真的要敗,她也不會跟著他在這泥潭裡沉淪。
大難臨頭各自飛,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恩愛夫妻,大不了就和離,反正他不是一直惦記著讓白氏那個賤人做他的正妻麼?
正好,等到安王敗落的那一天,她絕對真心實意地成全他們倆。
這時候,奶嬤嬤懷裡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繈褓,笑容殷切而諂媚地上前,輕聲問:“王妃,小少爺醒了,您要看一看麼?”
徐嫮斜眼看了她一眼,眸光中的冷淡驚得那奶嬤嬤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外頭這麼涼把孩子抱出來做什麼?萬一得了風寒,我便拿你的命去賠!還不快回去!”
“是、是是……”奶嬤嬤嚇得不行,趕忙就退下了。
她抱養這個孩子,一是為了保障,二是為了給白音華添堵,精心照顧自然是應該的,但想讓她對著這孩子生出多少的善意或者母愛,那就不可能了。
誰叫他父母都那麼討人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