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儀到底特殊在哪兒?
這個問題不單是白楚好奇,徐皇後也是不解。
她對皇帝近幾年的新寵也有耳聞,但皇帝從來不會有個特彆受寵的,宋妙儀在新人裡還能說一句不錯,可要是四妃相比,或寵愛或地位或子嗣,總有一樣比不上,不過是個小人物,對徐皇後來說,還比不上白楚讓她印象深刻。
德妃素麵平靜無瀾,語氣柔和:“皇後娘娘莫非忘了,早年還在王府潛邸時,那名叫阿琅的侍妾。”
徐皇後的臉瞬間就拉下來了,她何止是記得。
阿琅原本就是從她院子裡出去的婢女,也不知怎麼得陛下看重封了侍妾備受恩寵,那是徐皇後順風順水長這麼大,頭回知道什麼叫做眼中釘肉中刺。
徳妃看著徐皇後陰沉的麵色,唇邊的笑意一閃而過,“那到底也是盛寵一時的人物,妾如今想起來,其音容舊貌還仿佛近在眼前呢。”
徐皇後神情一頓,目帶深意:“宋妙儀與那阿琅可不怎麼相似。”
說像也有,但頂多就一兩分,一雙眼睛有些神似,可美人多有相似的,說出去也不稀奇。
“說是容貌,或許不怎麼相像。”德妃笑道,“但神態舉止卻是相類的。”
阿琅說起來也不是徐皇後從娘家帶來的人,而是當初陛下大婚是從內務省分過去的宮女,一開始不得重用,做些零散的活,卻養得亭亭玉立,嬌俏天真。
直到陛下突然提起了這人,徐皇後都沒發現自己院子裡還有這麼個人才。
如今再去議論說是阿琅運氣好還是心計深已經沒意義了,但不得不說,乍一提及她,徐皇後心頭的膈應還沒消。
阿琅是有孕的時候突然小產,母子俱亡,為此陛下大怒,下令肅清王府,那時候徐皇後有不少人手都折在這場風波裡,這會兒想起來都心疼。
徐皇後緊擰著眉:“宋家……這是早就做好準備了!”
要養成一個人的性子,難度不大,時間卻至少得十年。
她冷眼看過去,都是早早亡故的人了,這些年陛下也沒提起,就算是膈應,眼下在她眼中也比不上白氏礙眼。
“你要讓宋妙儀做什麼?陛下可不是會為美色所迷惑的性子。”
德妃不以為然:“您擔心什麼,妾隻是說希望能借由宋妙儀為您等在禦前說說好話罷了。”
“真的?”徐皇後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語氣冷厲下來,“德妃,你要是不肯同本宮說實話,那麼也不用再說同盟不同盟的話了,你走吧。”
德妃輕歎一聲:“娘娘您話重了,您為長,妾怎麼敢欺瞞您呢?”
……
先不說徐皇後和德妃怎麼在坤寧宮內相互試探,暗中交鋒,這邊太極殿裡,也是一樁修羅場。
白楚是見著宋妙儀離開才從藏身處走出來的,“陛下您就是做戲也太真了。”
皇帝說是病了,那是真把自己往重病的方向琢磨,剛剛見著宋妙儀的時候,不光隔了屏風,說話還時不時咳嗽一聲。
“您這又是何必,大不了不見就是了。”
皇帝笑昵了她一眼,臉色還是蒼白的,神采還是一般的深沉熠熠,“楚華這是吃醋了還是心疼朕?”
白楚撇了撇嘴:“我就是想知道這宋嬪娘娘到底有什麼特彆的?”
“她沒什麼特彆的。”皇帝深眸淡淡,語氣溫和,“但她身後的人足夠特彆。”
另一邊,
白音華派人從張氏口中打探到了白楚和離後落腳的住處,便借著嫡母的名義,讓人挑了好些大禮,大張旗鼓地送去白楚住的莊子上。
隻是有雙喜和覽川在,好歹將人攔下來了,推說是白楚身子不適,不好見人,這才勉強給打發了。
但這能一能二不能三,萬一下回是張氏親自來,那麼再大的病也沒說將長輩攔在門外的。
消息傳進宮裡,白楚就猜著是安王要不就是白音華出招了,她饒有興致地對著皇帝挑眉:“要不然,您就送我回去吧?”
皇帝懶洋洋地看過來,“你急著要去見誰?”
白楚氣勢瞬間弱了下去:“也不是……那萬一白家的人再去,找不到我怎麼辦?”
皇帝笑著道:“有朕給你的聖旨,你想嫁誰就嫁誰,還在乎那點名聲做什麼?”
“還是說,楚華是怕誰知道了擔心?”
白楚歎道:“都多久了,該知道的早知道了。”沈玧之那是日夜派人守在她莊子外的,周伯軒的動靜不小,他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