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1 / 2)

皇帝的不做聲將外頭的聲勢推向了另一波**。

在有心人眼中,這不亞於默認。

這時候安王在背後推波助瀾,一力聯合過去大皇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的勢力對四皇子施壓。硬生生將他從皇子府中逼了出來。

沒辦法,哪怕沒人敢動他,但四皇子手下的人總要立足在朝堂上的,避不開鋒芒。

一時硝煙四起,朝堂上也比往常要熱鬨些。

皇帝雖是說舊疾複發,但早朝還是去上的,他高高懸坐於龍椅之上,冷眼看著底下朝臣們的濤濤爭論,忽而輕咳了一聲。

不重的聲響,引得滿殿眾人一驚,瞬間安靜下來。

皇帝聲線中還帶著微微的沙啞:“怎麼?朕還沒死呢,你們就迫不及待地為朕的身後事操心起來了?”

“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偌大的殿內頃刻間烏泱泱跪了一地,皇帝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一個個掃過去,直到底下有幾道身影已經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才聽他緩緩開口,喚了聲:“刑部尚書在何處?”

施尚書忙不迭地從隊列中挪出來,“臣在。”

“先前朕中毒一事,怎麼沒見有什麼結果出來?”皇帝沉聲問道,“究竟是不是安王所為?”

“這……”施尚書戰戰兢兢地跪倒在地,“請陛下恕臣無能,並未查出此事是安王所為的明證。”

“哦?”皇帝慢騰騰地說道,“你的意思,安王是無辜的了?”

“臣不敢!”施尚書心底滿是驚慌,“是臣辜負了陛下的重望,還請陛下恕罪!”

其實謀害帝王這麼大的事,不光是刑部一方的責任,宗人府乃至大理寺等都該被算進來,可偏偏這會兒皇帝就僅是問責於刑部,施尚書就是有再多的不忿,這時候也都得儘數咽回去。

皇帝輕笑一聲,一股淩冽的威勢順著這道聲響蔓延開來:“所以,要謀刺朕的人手還沒抓著,你們就已經忙著討好新君了?果然,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眾人一驚,齊聲道:“請陛下恕罪,臣等萬萬不敢。”

將大臣們嚇得不清,皇帝語氣中的冷意反而散去了,緩和著道:“安王為朕之長兄留下的獨子,朕私心想著他不會對朕下手,可到底大皇子也是朕的親子,一時兩難,實在不知怎麼好。”帶著深意的目光從底下跪著的身影上一道道劃過,“諸位,可願意為朕分憂?”

此話一出,誰敢不答應。

如今,立太子的事兒暫時被壓下去了,當務之急,是找到給膽敢給帝王下毒的幕後黑手。

這燙手的山芋轉眼就到了安王手上。

幾位皇子是不介意就讓安王背了這個黑鍋的,早點解決,更能方便讓他們爭奪皇位。

再說了,就算是安王所為,大皇子作為同夥,已是萬劫不複,可陛下都說了,到底是他的親子,這時候把罪過推給安王,也算合乎了陛下的心意,為自己掙些籌碼。

消息傳到安王耳朵裡,免不了又是一頓發怒,不知罵了幾遍大皇子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怪不得明明是長子卻連身後的弟弟都壓製不住。

罵雖然罵的是大皇子,但實際上安王心底的恨意全都朝著皇帝去的。

他本就覺得自己父親當年突然被廢離不開幾位皇叔的攜手同心,他如今爭皇位,也是將自己失去的再重新拿回來,更算不上是謀權篡位。

相反,龍椅上的那位才是名不正言不順。

加上這麼幾回交鋒積攢下來的怨憤,逐漸地將安王這麼些年修身養氣、韜光養晦練就的耐性吞噬殆儘。

“夜梟,”他徹底冷了臉,“將上回既定的計劃吩咐下去,時刻準備著。”

“是!”夜梟鄭重地領命。

……

不說外頭如何暗潮湧動,白楚在皇宮裡確實待得有些無聊了,正好宋嬪出現了,天天端著湯水補藥來太極殿,求著哭著要給陛下侍疾,皇帝也仿佛是覺得煩了,又或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就把人留了下來。

宋妙儀身為大家閨秀,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才學上的造詣即使不能說樣樣精通,但也能拿得出手,所以白楚和皇帝窩在寬大的屏風後頭,就聽她彈了一個下午的琴。

最後皇帝倒還好,懶怠地斜靠著,人還是清醒的,白楚是早早就睡過去了,不得不說古琴緩緩的曲調和綿長的餘音真的是催眠的一大利器。

宋妙儀哪知道自己被當成琴師使了,握著自己微微發顫的手,絕美的小臉上滿是洋溢著激動的希冀的笑容,嬌聲婉轉如鶯啼,怯聲道:“陛下,您覺著妾奏得還好聽麼?”

皇帝一手支在額際,看著身邊趴在扶椅上默默睡去的白楚,眼底緩緩浮現出些許堪稱溫柔的笑意,連帶著語氣都寬和了許多:“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