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1 / 2)

白楚被皇帝帶進宮裡的事情是覽川回去後,沈瑜之才知道的。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通聖上為何會突然將白楚傳召進宮,擔憂之下,還去問了裴昡,希望能從他身上打探出些許內情。

“可是因為楚華牽連進來安王一事中?”沈瑜之憂心忡忡。

兩人和離時,他與白楚說要重新追求她並不是說謊的,可偏偏就是自從兩人和離後,事情一樁接一樁的發生,讓他沒有招架之力,為了不要牽連白楚,他便也耐下心來,不去打擾她。

直到聽說白楚是被皇帝帶走了,他才慌了神。

誰都知道聖上手中的羽林軍統領禁內,若是白楚被帶走,萬一是被抓去審訊了呢?宮中詔獄內有多少令人聞風喪膽的手段,沈瑜之想想便心驚肉跳。

相比起他的擔心,裴昡的神情要複雜許多。

他知道父皇對白楚華有意,但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父皇特意將她領進宮裡,是為了什麼?

難道外頭關於他重病的傳言都是真的?因為命不久矣,所以才想臨終要白楚華陪著他走過最後一段路?

裴昡被自己的想象驚得麵無表情,臉色煞白,那驚駭張皇的模樣,令沈瑜之心頭的惶恐感更重了,

“殿下……楚華是不是凶多吉少了?”

裴昡回過神來,扭頭對上沈瑜之緊張牽掛中又透著些許希望的目光,麵色一沉,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瑜之,你對她,難道還沒放下?”

沈瑜之苦笑道:“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早點放下她。”

即使他不想承認,自從和離來,天天在腦海中盤旋的畫麵也始終提醒著他,白楚是真的不願和他以夫妻的身份相處下去,當初意氣風發的狠話撂下,到現在卻越來越沒底。

不是他不想,還是回憶過去,他猛地發現白楚嫁過來後對他再沒有過以前那樣愛慕留戀的眼神或情愫,她不再喜歡他的現實一日日在他心頭敲打著。

如果他再強求,對楚華來說,會不會成為她渴望擺脫的苦惱,會不會連他們現在這樣親近平和的關係都保不住?

她會疏遠、厭煩他的擔心,才是沈瑜之到如今都沒有行動的根本原因。

裴昡沉默了一會兒,在他肩頭,安慰似地拍了兩下:“瑜之,過去的就放下吧。”

這句話不帶一點私心。

在這樣危險緊張的情勢下,父皇都能記掛著遠在宮外的白楚華,這樣的心思,怎麼都不能說隻是一時興趣。

“你放心,白……夫人在宮裡不會出事,安王狼子野心,她在宮外反倒可能被安王給盯上,父皇既然讓她進宮,便是有保她的意思,你不用擔心。”

沈瑜之一愣:“陛下為何要保楚華?”

裴昡這下倒不知該怎麼回答了,隻說:“大約是因為安王要動她吧。”

安王盯上的目標定是有利可圖,陛下或許也是起了疑心,所以將白楚召進宮裡進一步試探吧?

沈瑜之稍稍鬆了口氣,還是有些不安地道:“煩勞殿下幫我看這些,若是楚華進了詔獄之類的地方,我無論如何都要到陛下跟前向他求情讓楚華出來的。”

裴昡神色淡淡:“我知道。”

哪用得上他,裴昡鳳眸暗沉,父皇應當是舍不得那女人出事的,更何況她生性狡猾,也沒那麼容易給人抓住把柄。

擔心她做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擔心這種情緒哪裡是說忍就能忍的,聽沈瑜之這麼說,裴昡也難免在心底記掛了幾分,隻是這段時間安王逼他逼得緊,裴昡和沈瑜之無暇□□,僅是知道白楚華無事,但她具體的位置卻不得而知。

這麼一拖,就拖到了萬壽節,安王事發的一天。

裴昡受著傷被抬回了四皇子府,沈瑜之幫忙應對四皇子一係的瑣事,安王事敗,朝堂上不知都多少他的爪牙被捋職問罪,那空出來的官職就是棋盤,靜等著下一枚棋子落下,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棋。

所以,等他再聽聞白楚消息的時候,是從沈玧之的口中。

“什、什麼?!”沈瑜之驚愕難言,“二哥,你剛說什麼?”

沈玧之眉宇間神色溫和淡然,緩緩開口又重複了一遍:“我與楚楚兩心相許,情意已定,日後,你就彆再惦記她了。”

“她是你的弟媳!”沈瑜之匆匆出聲,清揚俊朗的麵容上顯出仿若背叛的震驚痛楚,“你怎麼能……二哥,你怎麼可以?!”

“早就不是了,”沈玧之凝眉道,“你們已經簽了和離書,忘了?”

“可、可是……”沈瑜之仿若被驚雷劈中,腦中一片空白,驚駭過後,取而代之的不是荒唐,也不是憤怒,而是了然,“二哥,你是不是,早就對楚華有意了?”

他唇瓣蒼白無血色,還帶著輕微的顫抖,“在她還是我的妻子時,你就喜歡她了,對不對?”

沈玧之有些頭疼地皺起眉,他對沈家不一定有多在乎,畢竟是半道才回來的,但沈瑜之好歹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這麼多年欺負都能欺負出感情來了。

他麵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語氣冷靜:“是……”

話音未落,迎麵就是一擊重拳,劃破空氣,淩冽襲來,沈玧之眸中暗光劃過,躲也沒躲,就這麼直直站著受了他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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