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營養液9k加更(1 / 2)

夏油傑這一次在她踩下去之前就放開了手,再被踩中一次他的手就彆想要了。而少女也沒有追擊的打算,毋寧說她用一種‘殖民時期,歐洲貴婦人站在平台上看著黑奴勞作’的優越感眼神看著夏油傑飛出去、被列車帶動的風在外壁上砸來砸去、徒勞的試圖穩定身形。

對了,她現在的確是站在車頂不怕風吹的安全個體,也難怪會這麼幸災樂禍…不過之前她被吹出去比自己還慘,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她的確有理由瞧不起人吧。

現在隻有白色鎖鏈連接著自己,夏油傑咬住牙忍耐著從四麵八方吹來的風和不斷增加的撞擊傷口,隻要不是要害部位的傷他全部不防禦。這麼忍耐著直到幾十秒後總算可以召喚咒靈,一召喚咒靈彆管什麼報複了他先趕緊讓它充當牆壁把風擋住要緊。在防護牆後麵他才可以鬆一口氣,嘴角仍然帶血,把被汗水、血、灰塵完全打濕的劉海往後撩。真的好久沒有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了,他甚至有幾秒鐘感慨那些住在台風沿岸地區的普通人真的是了不起,他們真的每年夏天都要經曆過一次嗎?

現在夏油傑有了暫時的喘息時間,但也真的隻是暫時的,還沒有等他恢複更多的咒力,原本纏在他腰間的鎖鏈猛地收緊,他被拽到了和鎖鏈連接的地方——少女的正對麵。

那可真的是一點都不溫柔啊,沒有防護的蹦極也不過如此了,夏油傑在空中差點撞到鐵柱,要很勉強才能躲過去,而等他被甩到列車頂端的時候已經整個人趴在地上了,用手撐著地麵先是吐了一口血才能站起來。

他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低著頭看她,之前召喚的咒靈環繞在他的周圍不過他知道它們有多無力,被少女或者被鎖鏈碰一下都會消散。它們隻是抵擋住四周吹來的強風讓他勉強站立在車頂而已。夏油傑暫時沒法直起身體因為剛剛鎖鏈緊的幾乎讓他內臟破裂,他半彎著腰,此時他的水平線身高仍然在少女的上方,但和微笑佇立在車廂上方的少女相比,他卻好像是更矮的那一個。

“你到底是怎麼…?”夏油傑聲音沙啞的問。而他問了少女就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她好像隨時準備回答彆人對她能力的提問。“剛剛你把我丟出去了。”

“嗯。”她的話語裡有濃濃的怨恨。而且這怨恨不是針對‘這樣我會有生命危險’,而是‘這樣很難看’。就是因為如此夏油傑根本沒法對她升起同情心。少女繼續說“那個時候這孩子。”她扯了扯手上的鎖鏈“已經空出來了。它有試著伸進車廂裡麵殺掉你不過沒成功。唔,你也堵的太緊了吧?”

夏油傑露出苦笑。她此刻竟然是真的在抱怨。就像之前沒法同情一樣,現在他也連‘真是無理取鬨’的厭惡都沒法生起。真的很累了,他隻是輕聲說“因為我也要活下去啊。“

“唔。”少女用評估的眼神望著他。夏油傑微微直起身體迎接她的視線,利用這段和平對話時間他積攢了一點體力,現在可以站直了。少女不知道在他身上看出來了什麼,一瞬間她的眼睛失去了焦距,恢複神采的時候就握了握左手的十字架,伴隨著這個動作有血往下滴又被風擴散在車頂。她說“那就接受這個答案吧。”

謝謝?夏油傑真的不知道應不應該這麼說。他現在要儘可能避免觸怒少女。而且…他的視線望著她的十字架。其實之前把她逼出去的時候也可以選擇攻擊那裡的。因為那是少女唯一顯露出來的傷口。隻要攻擊那裡她應該會很著急的回防吧。其實比用咒力彈去打她的腳要好。

不過沒這麼做,是因為夏油傑知道那隻是精神意義的要害而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要害,他把她丟出去隻是因為不這麼做自己很快就要被殺了,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希望和她交流一下。解除自己身上的詛咒或者利用她。沒必要把人得罪的這麼死——動她十字架她百分百發瘋。

現在就是因為這個,兩個人才能勉強友好的進行交流吧。少女似乎隻會在自己覺得適合的情況下發動進攻。除此之外她對夏油傑完全沒警惕的,會把他當成垃圾桶一樣有的沒的透露一大堆情報…也是因為他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弱了吧。

不可思議的是,隻要抱有這種想法然後再去看少女,她好像就會變得更強。

夏油傑搖搖頭收回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之前沒去打十字架現在也就彆刺激她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那裡的確一直在流血,但是它已經穿刺多久了?流了那麼久的血她也隻是很虛弱而已沒出更大的問題。搞不好比其他地方更加堅韌——如果那裡不是十字架穿刺而是維持生命的點滴插/入處自己肯定就瞄準攻擊了嘛!

他這麼想的時候少女又看了他一眼。

“然後呢?”夏油傑問,用對話拖延時間是一回事重點是他也真的很想知道少女是怎麼逃生的。他需要更多的情報。

“然後。”梨枝說的意興闌珊。她需要用言語和行動來扮演,在boss心中植入印象並且獲取相應的屬性加成。但是她發現他的想法真的比女孩子還要多變!之前就把buff的性質改變了很多次。但她還是繼續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這孩子沒成功打開門,不過好歹碰到了門。”

夏油傑安靜下來。他之前認為金屬是想刺穿他的身體再以此為基點把她拉回來。不過其實隻要碰到門也是一樣的…金屬之前在他的身上展現出了感染性。他一直以為隻有在生命體上才會感染,其實完全是錯覺,它本來就是在同為金屬的情況下才更好感染。

他探頭望了一眼下方,少女並沒有阻止他,他看見之前堵住的門那一塊已經整個變成銀白了。金屬肯定侵蝕了那些,然後以這個為借力點把少女拉了回來吧。之前實行抽吸空氣的戰術就是因為她體重真的很輕,而這一點在那個時候也是適用的。

而隻要少女能被拉回來…她和金屬一樣,都是隻要碰到車體就能夠借力,穩穩的站在上麵的怪物(武道天才)。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少女安慰他,咦為什麼會安慰敵人,而且她現在是不是心情很不錯?“你的計劃蠻棒的。真的。我當時已經從高架橋往下麵掉了差點以為自己真的死了。”副本限定的地點就是列車上,其他地方乾脆就是一片漆黑不顯示地圖,如果掉下去那肯定失敗了——高難副本隻能打一次啊!

“……”夏油傑沉默一下。他記得金屬的蔓延速度有極限,不然當時不至於很晚才消滅外部的咒靈讓她掉下去。如果那個時候少女已經在下落的話它應該是趕不上的“所以你最後是怎麼上來的?”

“家人之間的聯係啊。”少女說。玩家要是會讓武器脫手那才是有問題,她沒有伸出手但此時夏油傑已經感覺到了腰間傳來的拖曳感,他舉手投降說OK我知道了才避免整個人再次飛出去的命運。那應該是金屬一邊附著在車廂上一邊拉她上去的。他其實有覺得這會不會太作弊了一點,而少女看著他則露出新奇的表情。她在想乾嘛十年後的傑和十年前一樣,遇到他不能處理的問題(緒方梨枝)都是喜歡舉手投降。

“剛剛的搖晃又是?”夏油傑問,他之前差點就堵住了破洞,隻是突然傳來爆炸聲和搖晃才讓他站不穩的。他說著的時候其實自己已經猜出答案了,在視野的遠處,某節車廂上方。有一個很大的破洞。

“我是一個恐怖分子。”少女說,她竟然真的半點不害臊的說出來了!就連夏油傑自己都不會說自己是邪/教教主呢。他用幾乎敬佩的眼神望著她而少女隻是微笑“其實這是我的職業來著。我的職業是女學生/恐怖分子/狂信徒。嗯還有一個隱藏職業你沒必要知道神明大人(係統)知道就可以了。不過這次事件除了清洗(狂信徒)之外,我作為恐怖分子的一麵也是有好好提交計劃書上去的…順便一提計劃書的名字是【列車爆炸案】哦。”

“呃原來你真的有在上學啊?”夏油傑問。可以吐槽的地方真的太多了現在反而無從下手,不過他屠村的時候也就是一個高中生那上學也沒什麼奇怪的。其實好想問你自己知道自己是狂信徒的嗎?話說這個詞是貶義詞吧。一般都會說自己是‘主的代行者(劊子手)’之類的。不過還是彆拿信仰來刺激她。

他此時隻是提出了一個緒方梨枝之前也想知道的問題“你作為恐怖分子有提交計劃書,到底是誰在審批?”

少女的臉上一瞬間也閃過了迷惘。呃她該不會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吧!夏油傑簡直已經可以幻視出她一個人坐在開了夜燈的書桌前麵咬著筆頭冥思苦想,準備拿出一份計劃書的樣子了。竟然還有計劃書真的傻到家了,但是這家夥的恐怖之處在於一直到現在為止,真的一切都在按她的計劃行動。

“神明大人。(係統)”最後少女很清爽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夏油傑一瞬間覺得她的神明其實也有點可憐。她根本是所有無法思考無法理解的事情都丟到神明身上的吧?她很聰明戰鬥技巧很強不過腦子從一開始就壞了,作為程序的話就是運行速度很快但在某一個步驟會無限循環卡bug的類型。普通人到bug那一步就會崩潰。而少女的做法是選中了一位神明,把所有bug都丟到那裡去(一切都是神的旨意),然後利索的跳過。

“順便一說毒氣和炸彈也是神明(係統)給我的。”少女說。這一句話卻讓夏油傑心中一凜。

她之前提交計劃書是完全照搬商場爆炸案,所以才會是‘列車爆炸案’的名字,但其實之前一直都隻用了毒氣而炸彈根本沒有存在感。“剛剛就是引爆了炸彈想打開一個口子跳進去的。“少女說,她的手中竟然真的有一個紅色的開關。明明她的修女服也沒有口袋啊那些東西到底是藏在哪裡的?“不過沒想到你這次沒把門堵好,那裡有空隙,就順便鑽進去了。”

“那還真是對不起啊。”夏油傑回應她。什麼沒想到,這麼近的距離發生爆炸(能讓車廂外壁打開的程度),他胸口一塊肉都消失不見了,重傷狀態下怎麼可能穩住身形…哦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是她就做得到吧。而且他上一次也把門堵住了,這次卻沒有,才會招致少女的鄙視——但難道她就是從來不會失敗的?

夏油傑回憶了一下,不無痛苦的發現她還真的沒有。起碼同樣的錯誤絕對不會再犯,他現在在通過對話理解她而少女也在收集他的情報。現在鎖鏈把兩人捆綁在一起,她絕對不會再被他丟出車廂——她甚至未雨綢繆的想好了怎麼防止他逃走了?

現在的小女生會不會太聰明了?夏油傑嘟囔著“明明是一隻猴子。”說出這句話後就感覺大事不妙,一抬眼發現少女用非常微妙的眼神望著這邊。倒是沒有當場發作的意思隻是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你繼續說‘。估計是答複不滿意就要打過來了。不過夏油傑也OK,他現在休息的差不多了而且剛剛是在想事情才會出口不慎——他在想少女說的’毒氣和炸彈是神明給的‘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神明隻是少女虛構出來的一個概念。但是她自己肯定做不到去搞到這種東西。看她的校服,在那所學校就讀的學生都挺有錢的但這和能在日本搞到這種危險品是兩回事。而且越是大小姐,那邊反而越不願意攤上這種風險。

少女的所有技能點都點在了戰鬥和犯罪上。也可能犯罪也是戰鬥的一環節。要精準操控毒氣彌漫整個車廂而自己不受害、要在仍然行駛的列車上引爆炸彈,但隻炸開一個車廂頂部而不讓列車側翻。這幾個課題拿給麻省理工的應用數學實驗室都不保證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出答案。更何況是她這個高中都沒有上完隻有一份‘計劃書‘的半文盲少女。她在這方麵真的是天賦異稟。但取而代之的是交涉能力為零。夏油傑不覺得她有辦法說服那些多疑的黑市商人。

或者從一開始這個女孩子的雷點就太多了吧?她這麼熱衷於和自己交流就是因為此前根本沒人能聽她說話啊。講到神就殺人、講到信仰就殺人、甚至什麼雷點都沒有觸碰到單純因為對方是’普通人‘就要實行清洗。動漫裡麵有這種人物都得頭痛劇情要如何進展,更何況現實了——她到現在還沒有鬨出什麼亂子,就是因為一直在山上的宗教女校上學與世隔絕。但到底是誰決定收容她的?那些修女肯定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啊。是誰對她們保證沒有問題讓她繼續在其中生活的?

聯想到少女說過她和金屬組合是家人…夏油傑之前有疑惑‘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兵器嗎?‘可是現在看來。他問了少女一個問題“你認為自己是被製造出來的嗎?”如果有正常的父母觀不會說出那種鬼話。

“什麼…”少女聽到那句話是真的愣了。她在想夏油傑是怎麼看出來這具身體是被製造的?不過還是回答了“唔…嗯。神明(係統)創造了我。”

“上一個有這種待遇的是亞當夏娃啊。”夏油傑隨口說,少女微微偏了偏頭,哪裡搞錯了。他於是確定,之前一直在用基/督/教做例子但這是他第一次說出來,她的反應沒那麼受寵若驚(她從之前就對誇獎很弱),那麼雖然在天/主/教學校上學但她可能信仰的並不是耶/和/華。他說“總之是神造物。”

“唔。”這句話似乎讓少女滿意了。她點點頭。暫時無視掉那句‘猴子‘讓他繼續往下說。神造物是個好稱號啊,一出現就全屬性加百分之十,梨枝覺得他多說點也OK。

“你覺得自己和金屬是家人。”夏油傑說“你還有其他的家人嗎?”

他記得少女說過為了這次清洗她犧牲了她的孩子。見鬼了她這個年紀怎麼可能會有孩子…?不過也不好說,咒術界本身就有為了傳承優秀咒術積極‘配種’的習慣。夏油傑對這點基本無所謂甚至如果為了增純血統他統一咒術界後也要這麼做。但這和普通人為了那麼一點點強度和天賦就讓她去…是兩回事。他的表情一瞬間很厭惡,而少女的眼睛空茫了一瞬間,她好像又在注視什麼都沒有的地方(神明)了。

“有的。有過的。”少女用的是過去式。梨枝真的有點寂寞因為如果穿刺樂園它們在這裡的話不至於打的這麼艱難!但是如果夏油傑現在的咒術和召喚完全解封那又是另一種情況了,不僅僅是打起來難不難的問題,重點是他現在好像以為梨枝本人能完全免疫咒力,把她增強了很多,之後的腦補也往強裡麵想。她現在才有這麼多buff“不過暫時…暫時見不到了。”

她這麼說的時候神情很寂寞,好像真的是一個和家人分彆的十幾歲少女。夏油傑在想她的‘暫時’是怎麼回事。她之前說過‘另一個世界’,而且他也覺得她敢對列車做這種事情就是敢死隊一樣不想活了。那就是說這一次後她也會死並且在死後的世界和它們重逢吧。

有一點需要注意。她真的很易燃易爆但是對家人無比珍視。就算它們是死物也是一樣(一個能把毒氣當成空氣清新劑用的人肯定沒什麼正常的世界觀!)。之前夏油傑說過它們是‘咒具’她就生氣了要殺掉他。而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她的家人死掉她卻無能為力?不會是因為對手太強,她的精神很不穩定,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弱小而害死家人隻會崩潰。她說過‘為了清洗’家人才需要犧牲。夏油傑縱觀整個列車爆炸案。用上的就是毒藥和炸彈,和他的戰鬥也沒弄壞什麼啊!倒是弄斷了一條咒具繩索,但少女顯然並不在意。

那就是有人對她說‘為了清洗’,然後‘犧牲’了她的家人。夏油傑在想到底是誰會讓她溫順到這種程度。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基本不用想“神讓它們‘犧牲’的嗎?”

“算是吧…”少女的語氣有點寂寞。她接下來抬眼望著夏油傑,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找到敵意。敵意是對你覺得可以做你敵人的對象才會有的,而之前少女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但神(係統)沒有真的說要把它們拿走…祂(它)隻是給了我選擇,而我選擇了犧牲它們而已。因為不這樣做我就太弱了。”

夏油傑無法理解這句話的真意。他覺得少女可能把它們當成貢品貢獻給神了。他不懂‘神’到底是怎麼和她說的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少女絕對不弱小,而在咒術界所有已知法術中,不管怎麼不人性的血祭也不可能讓一個沒有才能的普通人變強成這個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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