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許家思小心地問:“憑舟哥?你在聽嗎?”
丁憑舟卻說:“家思,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許家思脫口:“當然是戀人!”
“不,我們不是,”丁憑舟著急否認,好像生怕和他扯上關係似的,語速飛快,“咱們隻是普通朋友,以前我幫你弄到去燕林大學交換的名額,現在你也順利入學了,就到此為止吧,以後不要再聯係了。”
許家思:“你要跟我分手?!”
丁憑舟糾正:“我們就不算在一起過。”
許家思其實已經隱約猜到了,“所以這一個多月,你才總躲著我?憑舟哥,你有新歡了,還是、還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少爺介意我的存在?那個薑少爺找你鬨了?你們是因為我吵架了嗎?”
丁憑舟:“……”
許家思當他默認,再接再厲:“我都不介意他的存在,他為什麼不能大度一點,也不介意我呢?憑舟哥,我跟他那種大少爺不一樣,我很懂事的,隻要能讓你開心,我願意沒名沒分,要不……我找他道歉去吧?”
上一世的丁憑舟聽到這番說辭,或許會順著許家思的思路,覺得薑糯脾氣大不懂事,可如今,薑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讓丁憑舟心亂如麻,根本懶得理會許家思。
“你找他道什麼歉?”丁憑舟厲聲道,“彆去打擾他!不然你就彆想在燕大順利完成學業!”
說罷,他“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事實證明,男人並不是分辨不出綠茶,不過是故意蒙著眼睛,不願意承認罷了。所以,丁憑舟其實也知道,倘若許家思真去找小糯耀武揚威,小糯一定會生氣。
且生這個氣是人之常情,並不是什麼大少爺脾氣。
.
許家思再給丁憑舟撥回去,對方果然又不接聽。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夜之間,丁憑舟就對他如此冷漠?!
許家思不甘心,既然感情上挽回不了,他也不介意用威脅的辦法。
[許家思]:憑舟哥,我不知道你對我究竟有什麼誤會,但還是希望咱們能坐下來好好聊聊,我不承認我們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不會在一張床.上睡覺,做那種事情吧?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我的出租屋裡是有監控鏡頭的。
還有,我們的轉賬記錄,聊天記錄,我都保留著——包括那些你同我吐槽.你大哥、你父親的偏激之言。
如果你不想讓你那位有錢的戀人、你的父親、大哥、以至於你們公司的同事,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知道你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爛人,那麼,咱們還是好聚好散。
分手可以,但隻是你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打發掉我,那隻能送你兩個字:做!夢!
.
因為情緒激動,許家思幾乎是抖著手指,才寫完這篇小作文,又返回去,檢查刪改一遍,覺得沒問題了,心理建設也做好了,才做了個深呼吸,把這篇威脅之言,發了出去。
可惜,得到的回複是——
丁憑舟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
許家思:“………………”
“很好,”許家思氣急敗壞地說,“丁憑舟,你給我等著!”
.
丁憑舟還不知道自己錯過了怎樣嚴重的最後通牒。他本來忙得昏天黑地,根本無心他顧,卻因為許家思這通電話,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他和薑糯又有將近一個星期沒聯絡了。
丁憑舟翻出微信,在聊天框裡刪刪改改地打了一大段字,可又覺得不滿意,逐字刪掉,最後隻發了兩個簡單的字:“在嗎?”
.
“叮咚。”
薑糯的手機響起,雖然鎖了屏,可沒有關閉預覽功能。
鎖屏亮起,大喇喇地顯示:[丁憑舟]:在嗎?
“是我手機響了嗎?”薑糯靠在枕頭上,含糊地問。
顧江闊從他平放在床尾上的手機上收回視線,麵不改色地說:“好像是廣告。”
薑糯“喔”一聲,重新閉上眼睛。
午飯吃得太飽,就想打瞌睡,難得一整天沒有工作,薑總準備美美地睡上一覺,過一回奢侈的慢生活,兩人回到剛布置好的宿舍裡,顧江闊便自告奮勇地給他按摩,如今正小心地給他揉腳。
薑少爺哪一處都軟糯,腳踝也纖細,腳趾顆顆圓潤飽滿,腳背白.皙,趾肚則泛著淺淺的櫻粉,連指甲都格外整齊剔透,帶著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薑糯隻當顧江闊信守承諾,任勞任怨,卻不知對方把.玩得愛不釋手。
可重新昏昏欲睡之際,卻聽手機再次“叮咚”,還接連不斷叮咚了好幾聲,該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薑總不得不爬起來,帶著睡意軟軟地吩咐:“拿過來。”
顧江闊盯著發件人“丁憑舟”三個字,狠狠咬了下後槽牙,才老老實實把手機遞過去。
薑糯看到微信內容,也感到一陣晦氣,大致掃了眼對方酸唧唧的發言,就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再隨手把手機扔到床頭櫃上。
顧江闊見狀,心裡莫名好受了些,但還是忍不住狀似不經意地問,“少爺,你還留著他的微信?一般分手之後,不都是互刪麼?”
薑糯掀起眼皮,有點好笑地看他:“你怎麼也這麼八卦。”
“這不是八卦。”顧江闊揉著手裡的嫩腳,小聲辯駁。
“也不是不想刪他,隻是以後還要跟他做生意。”薑糯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顧江闊:“跟丁憑舟做生意?”
薑總便又露出那種算計人時的運籌帷幄的狡黠神情:“不出意外的話,丁憑舟現在正在忙著加杠杆借貸。”
“你是說,他會來找你借貸?”薑氏現在正好推出新的理財服務,不再做高風險的P2P,而是轉向更穩健的傳統理財,跟這些大型企業項目合作,是必然的。
薑糯:“會吧。”
顧江闊追問:“那你會借給他嗎?”
薑糯挑眉,連腳都從他手裡翹.起來,在顧江闊胸口一點,“你說呢?”
薑少爺唇角微勾,眉眼也像含.著笑,這表情是極少見的,又是懶懶地躺著,當真豔若桃李,尤其腳趾在心口的一點,讓顧江闊整張臉都開始漲紅發燙,不由得掩飾地低下頭,誠實道:“你當然不會。”
“對啊,所以你明知故問什麼?”薑糯道,“我說的生意,是指另一樁,江闊,你相信嗎?丁憑舟早晚會破產,窮到連住處都被銀行貼上封條。”也得讓他嘗嘗,上輩子自己經曆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