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去隔壁房間看兩個孩子。
彼得裝修頂層公寓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要有孩子的遊戲室，這是他自己的遊戲室，裡麵擺放著很多大孩子的玩具，有一隻拚裝完成的樂高死星，此刻，樂高死星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兩個沒看過《星球大戰》的孩子興高采烈的玩著拚裝積木。
年齡大幾歲的大衛很照顧安吉拉，兩個孩子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嘀嘀咕咕，但應該都是在說要怎麼拚。男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但卻像普通地球孩子一樣，兄弟情深，大衛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很有耐心。
看上去6歲的大衛智商遠超普通6歲地球孩子，看上去隻有3歲的安吉拉智商也遠超普通3歲地球孩子。他不禁想著他們在阿斯加德的時候都玩些什麼遊戲？高智商歸高智商，可他們還是孩子，會像普通孩子一樣，花費大量的時間“玩”。知識高智商孩子的“玩”可能不是普通孩子的“玩”，孩子用“遊戲”來學習知識、禮儀、習俗等等，外星孩子看起來也一樣。
“Daddy。”他進來了好一會兒，大衛才看到他。
“你們繼續玩。”
“你想玩嗎？”大衛問。
他笑，“好，能帶我一起玩嗎？”
他坐在地板上，麵對兩個孩子。
“你去看過Papa了嗎？他能醒過來嗎？”安吉拉問。
“我還不知道，這要看班納博士怎麼說。我的專長是機械和人工智能，不是人體。”
“漢克也是博士，他也沒有辦法嗎？”
“他或許也沒有辦法，”托尼謹慎的說：“你是孩子，但又不是一般的孩子，如果彼得無法醒來，我想，你應該跟我住一段時間。”
安吉拉有些傷心，“是我的錯，我不該親他，這樣Papa就不會死了。”
“彆這麼說，跟你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托尼趕緊開解，“你還是孩子，這是你不知道的知識，你的Papa絕對不會責怪你。”
“那是誰的錯呢？”安吉拉可憐兮兮的問。
——是你媽媽的錯。
托尼說不出口，遲疑了一下，“誰的錯都不是，你彆考慮這個了，這是大人們需要考慮的事情。你知道彼得跟普通人類不一樣，對吧？”
“對，他是變種人。”
“說的沒錯，所以他也許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修複自己，就像——就像電腦自我診斷、自我修複，這需要一定的時間。等他自我修複完畢，就能重啟。現在你能理解嗎？”
安吉拉看上去很困惑，“電腦會自我修複嗎？”
噢，他忘了，阿斯加德沒有電腦科技，所以孩子們都不懂電腦為何物，大衛也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弄懂電腦的原理和使用。對地球人類來說，不需要懂得原理，隻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就行，高科技民用產品推向市場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要設計的讓普通文化的用戶輕易上手操作，但大衛不是這樣，他必須要弄懂原理，也就是理論知識。
“大衛，解釋給安吉拉聽。”
大衛點點頭，倆孩子又說了好一陣子外星語。
*
用電腦係統自我修複來比喻很恰當，安吉拉聽了大衛的解釋後表示懂了。但是——
“Papa要是醒不過來怎麼辦？”他還是傷心的掉了眼淚，“我喜歡Papa，他很好。”
托尼心疼壞了，“baby，彆哭了，Papa肯定不願意你為他哭。這樣，你知道地球人類在這種情況下會怎麼做嗎？”
安吉拉愣愣的問：“會怎麼做？”
“我們會祈禱，向GOD，或者隨便什麼星球的神祇。”
安吉拉眼含淚水，“我不知道什麼是‘GOD’，我能向媽媽祈禱嗎？媽媽會聽見我說的話，她就會回來救活Papa。Uony，你說對不對？”
說的對極了。
“對，你可以向媽媽祈禱。”托尼雙手互握，閉上眼睛，“親愛的艾莉西亞，大衛、斯露德、安吉拉的母親，萬能的宇宙中的女神，希望你能聽到我的祈禱，請你回來，請你看看可憐的彼得。”
大衛和安吉拉學著他的樣子，雙手互握，閉上眼睛。
大衛先說，安吉拉照著念。“親愛的媽媽，艾莉西亞，萬能的宇宙中的女神，希望你能聽到我的祈禱，請你回來，請你看看可憐的彼得。”
在監視器上看到這一幕的布魯斯·班納和漢克·麥考伊都不讚同的搖了搖頭。
*
等待了好一會兒，無事發生。
托尼本來也沒有認為這麼念叨兩句就能讓艾莉西亞出現，沒有期待也就不會失望。倒是兩個孩子一臉失望，“怎麼會這樣？媽媽為什麼沒有出現？”
“也許是我們的祈禱還沒有傳送到她那裡。”托尼說。
大衛冷靜的說：“Daddy，你還是沒有明白媽媽用的通訊方式不受時空約束，我們對她說話，她一定能立即聽到。不過，也許她很忙。”
大衛皺了皺小眉頭，接著歎了一口氣。
“我想要媽媽過來。”安吉拉小小聲的說。
大衛安撫的說：“媽媽會來的，她會聽見的，等她聽見了，一定會過來。”
他輕輕拍了拍安吉拉的頭頂，但忽然，他保持手掌放在安吉拉頭頂的姿勢幾秒鐘，接著又歎了一口氣，輕輕摸了摸安吉拉的小腦袋。
“安吉拉。”
還是6歲男孩的聲音，但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托尼正在詫異，便聽大衛說：“托尼，你好。”
他強自按捺下激動的心情，“你好，艾莉西亞。”
“抱歉，我現在沒法過去，彼得怎麼了？”
“星期五，播放彼得房間的畫麵。”
艾莉西亞看了一會兒，“我明白了。”
“你……你回來嗎？”
“現在還不行。儘量彆讓他死，不過，就算死了我也會有辦法救活他，哪怕軀體不存也可以。托尼，我要走了。安吉拉，媽媽很快就能來找你。我愛你，我的孩子，告訴大衛我也很愛他。”
“還有斯露德！她不知道去哪兒了。”安吉拉著急的說。
“斯露德跟她的Papi在一起，不用擔心。不過……阿斯加德完了，毀滅了。”“大衛”看上去並不擔心，“索爾帶著阿斯加德剩下的人民要尋找一個新的定居星球，因為世界樹的限製，他可選擇的星球有限。”
“世界樹？”托尼問：“我以為‘世界樹’隻是一個比喻。”
“噢，它不是，世界樹是無形體的，但也可以以真正的樹的外型具現化，它有點像……原理跟彩虹橋類似，都是連接蟲洞的方式，理論上阿斯加德在宇宙中隨便什麼星域都可以，但距離越遠，傳送耗時越久，並且世界樹還會有個重啟過程，總之，比較複雜。”
托尼對那個外星金發神祇還挺有好感的，“你能幫幫他嗎？我是說，你都有了索爾的孩子——”他低下頭，儘量不去看“大衛”。
這有點奇怪，不，是很奇怪，艾莉西亞用著大衛的臉和聲音跟他說話，可他不能親吻她，也沒法問她到底怎麼想的。
他心煩意亂，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麼樣。
“你能回來嗎？不是為了彼得，也不是為了孩子，而是——為了我？”
“大衛”笑了笑，“我走了，托尼。”
大衛又定住幾秒鐘，然後才問：“媽媽來過了，是嗎？”
安吉拉點頭，很高興的笑著說：“媽媽說她很快就會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