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2 / 2)

他對何雲州說,辭官之後他想遊山玩水,但那就是他想要的人生嗎?

好像並不是,隻是很多文人墨客都向往那樣的生活,所以他脫口而出了,仔細想想的話,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走太多路的人,他更喜歡安逸的生活,安逸、愜心、且平凡。

他想過很長時間,應該怎麼辭官,卻幾乎沒怎麼想過,辭官以後他要做什麼。

人活著,總是需要一些意義的,哪怕砍柴的樵夫,他們砍下的柴,都能化作一籠嫋嫋升起的炊煙,填飽各家各戶的肚子,成為生機的力量。而他離開朝堂之後,他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江遂的神情有些無助,又有些寂然,就像是迷失了方向、站在路中間不知家在何方的孩子,衛峋看著他這個模樣,心臟竟然有些抽疼,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沒有去安慰江遂,或是問他彆的問題,衛峋抿了抿唇,說起自己來:“朕知道朕以後想做什麼。”

“朕要做明君,做仁君,做天下百姓衷心愛戴的好皇帝,從生到死,一天不落。”

“可阿遂知道,朕為什麼會想做這些嗎?”

每個皇帝都應該想做這些,這有什麼好問的,江遂心中想的十分理所當然,仿佛曆史上的每一任皇帝,都跟他想法一致似的。

江遂剛想這麼說,他又後知後覺的想到,衛峋能這麼問他,答案必然就不是他想到的這一種,隨後,他又想起了劣跡斑斑的老皇帝,很明顯,這位就是不以明君仁君為目標的反麵教材,遲疑了一瞬,他順著衛峋的話說:“不知道,請陛下解惑。”

衛峋的回答很短:“因為阿遂是這樣教朕的。”

江遂的神情變了變。

衛峋緩緩說道:“從朕六歲起,阿遂就對朕講述什麼叫做仁義道德,教朕如何做一個可以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彆人的君子,十歲,朕登基,阿遂又開始教朕如何做一個以君子自持的皇帝,殺伐不能舍、犧牲無法阻,縱然一輩子都要聽到旁人的哭聲和咒罵,隻要大部分人能過上為柴米油鹽斤斤計較的普通日子,朕就算是合格了。”

“好皇帝說來輕鬆,它卻一點都不好當,朕要學好多東西,駕馭好多臣子,他們中有的是忠臣,有的是佞臣,他們每一個都拿著不同的事項來求朕定奪,而朕必須做出正確的決定,不然一個不慎,等待朕的就是千古罵名。”

江遂安靜聽著,他沒說話,衛峋也看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歎了口氣,他繼續說道:“但朕還在繼續努力,向著阿遂教導的方向而去。阿遂,你好像忘了,這是你為朕選的路。”

江遂一直沉默的神情突然變化,他抬起眼睛,無聲的望著衛峋。

衛峋沒有退讓,他左邊的胳膊放在棋盤上,身子前傾,兩人的距離頓時拉近了不少,他和江遂對視,眉頭輕輕皺起,眸中裝滿了不解,“朕那麼努力,那麼聽你的話,不論這條路的前方有多少荊棘和障礙,朕都願意繼續走下去,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阿遂你——卻想退後了?”

江遂的呼吸有些不穩,他睫毛輕顫,眼睛本能般的轉向旁邊,過了好一會兒,感覺情緒有些穩定了,他才重新看向衛峋,不答反問:“你是在說,我做錯了嗎?”

送衛峋登上帝位,這是江遂和彆人聯手做的事,那時候衛峋才十歲,他沒有選擇的權利,江遂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都在顫,他怕衛峋給出肯定的回答,如果衛峋怨他……

衛峋眉頭更皺,“朕不是這個意思。”

江遂的語氣竟然有些咄咄逼人,“那你是什麼意思?”

衛峋愣了愣,他好像被江遂突然強勢起來的模樣嚇到了,看到他的表情,江遂身體一僵,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不管這個對話的走向是什麼,他都不想再聽了,雙手推向石桌,江遂想要起身離開,看到他的動作,衛峋的身體比大腦更快,他伸出手,抓住了江遂的胳膊。

江遂站著,而衛峋坐著,江遂看向自己被桎梏住的胳膊,而衛峋就趁這個時候,快速說道:“朕不怕吃苦,更不怕前路的艱難險阻,當皇帝也好,庶人也罷,朕都無所謂,朕隻是怕——”

說到一半,衛峋的聲音突然停了,江遂俯視著他,沒有離開,“隻是怕什麼?”

隔著布料,衛峋仍然能感覺到江遂身上的溫度,他仰著頭,手指卻下意識的收緊,如同一條細蛇,纏緊了就不再放開。

江遂自然也感知到了那種仿佛緊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力度和執著,他心中有些異樣,正好在這時候,衛峋驟然鬆開手,垂下頭,放棄一般的開口:“隻是怕我拚上一輩子的時間也要完成的事,在你眼中,與你並無關係。最終你還是會離我而去,徒留我一人,又回到曾經那種孤寂又寒涼的日子裡。”

作者有話要說:  江遂:你不對勁

國師:比基尼在穿了在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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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直播到淩晨兩點,今天還上早課,太難了,說好的補更我要分期付款了,首日不付款,接下來分兩期免息

劇情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你們可以猜猜江遂在發現皇帝喜歡他以後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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