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2 / 2)

“陛下以為呢?”

衛峋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後,他勾起唇角,笑的奸詐,“若變卦,就罰你將一日,改成陪朕三日。”

江遂望著他,沒有言語。

他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這麼明顯,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發現過。

彆人對他好,他要思量思量再思量,私下裡吃一頓飯,他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不想明白對方在他身上所求何事,他絕不會赴宴。可到了衛峋這裡,明明他每天都在對自己好,每天都在強調著想和自己更加親近,但是,他就是從來沒懷疑過。

不過,現在再想,好像也沒什麼用了。

思緒在須臾間閃過,江遂脾氣很好的應了一聲,“行。”

衛峋來之後比來之前的心情更好,在王府蹭了一頓午飯,回去時,他以為江遂的宿醉後遺症已經恢複,可是,他提出讓江遂跟自己一起回宮,江遂還是拒絕了。

他說想在王府多住幾天,等到了二十七,衛峋還能直接到王府來找他。

今天是十九,距離二十七還有不到八天的時間,要是以前,衛峋絕對不會答應。

但他今天嘗到了甜頭,彆說七天,就是十四天——

不行,十四天還是無法接受,七天就七天吧,朕能忍。

……

最終,衛峋還是自己走了。

對普通人來說,七天就是眨個眼的工夫,還沒意識到呢,已經過去了。然而對衛峋,這七天簡直度日如年,一是因為江遂不在,二是因為他很期待七天後的行程。

相比小學生春遊心態的皇帝陛下,江遂就淡定多了,和衛峋出遊的前一日,他還來到了長樂山,看望住在山上的江迢。

瓊娘照例在外麵守著,江迢端著茶壺,給自己和弟弟倒茶。

茶倒一半,江遂突然開口:“我要走了。”

江迢手一抖,茶水灑在了外麵,沉默的抬起眼,她把茶壺放下。

“什麼時候?”

她太了解江遂,既然能這麼說,那就是已經做好了決定,也做好了準備。

江遂道:“明天。”

江迢有好多話想說,可是僵硬良久,她連嘴都張不開,這麼多年過去,她弟弟早就長大了,他不需要自己這個姐姐給他出謀劃策,更不需要自己來動搖他的心誌、拖他的後腿。

但她還是問了一句,“是因為那個夢嗎?”

江遂搖了搖頭,“不是。”

至於多的,他一句都不肯說。

沒有原因,江遂不可能突然下定決心,江迢終於流露出了幾分擔心,江遂看見,扯了扯嘴角,他安慰道:“這一次,是我自己的私願,與陛下無關,也與旁人無關。姐姐放心,大家都會好好的,不會出事的。”

江迢蹙著眉。

“那你呢?”

她沒忽視江遂話裡的話,大家都會好好的,不會出事,也就是說這件事不會影響到彆人,可是身為當事人,他難道能全身而退?

江遂笑了笑,“我也會沒事。”

江迢已經不信他了,但是勸他沒用,她隻能打聽一些彆的事,“你想好陛下會是什麼反應了嗎?”

江遂說他明天就走,說的如此篤定,可是這天下還是那麼太平,一點浪花都沒有。攝政王要是辭官了,不說全天下,全京城都要震動,可江迢沒聽到一點風聲,很明顯,這是江遂單方麵的決定。

江迢不懂,他怎麼就那麼肯定,自己明天一定能走。

“姐姐,我了解陛下。”

江遂的聲音很輕,江迢默不作聲的望著他,最終,還是沒再多說什麼。

好像從很多年前開始,江遂和衛峋之間的關係就容不得彆人插手了,最了解衛峋的人是江遂,最了解江遂的人是衛峋,可若說他們的關係已經金湯固若,卻遠遠達不到。

彼此信任,卻又信任的不夠,彼此珍視,卻又珍視的懵懂。

就像是走在獨木橋上,不知何時,隻要稍一失足,便是粉身碎骨、再也無法挽回的下場。

江遂在江迢這裡待了半個時辰,交代完他要交代的事情,江遂就準備走了,瓊娘看他出來,連忙走過來,打算送送他,卻沒想到,這回和以往不一樣,江迢也走出了屋子,把江遂送到了大門。

隻是站在門邊,江迢又問了他一句,“你確定這麼做,真的不會傷害到任何人嗎?”

江遂回頭望著她,半晌,他勾起一個溫和的笑容:“嗯。”

作者有話要說:  讀條中——

看你們一個個興奮的,過兩天哭天抹淚彆找我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