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調動(1 / 2)

江遂把衛峋趕出去, 不為彆的,就為平複下自己這濺起漣漪的心情。

年輕的皇帝從不在自己麵前說謊,一字字一句句,全都誠實的不像話。

有點傻氣, 也有點可愛。

江遂坐在原位上, 唇角不自覺的勾了一勾,下一瞬, 他就猛地把嘴角垂下去, 沉著臉, 讓自己不要再想這些事。

為了轉移注意力, 他甚至開始回憶衛謙的長相,在心裡著重勾勒他毀容的那半張臉, 還彆說,挺管用的, 很快他心中的旖旎就不見了,換成了陣陣作嘔。

……

衛峋在外麵轉了一圈, 初時的恍惚緩過去以後, 他的心情開始變得忐忑。

他不禁在心裡想, 江遂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知道了吧, 一定是知道了,不然怎麼會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那他為什麼要笑?笑完了,還把自己趕出來了,這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行為?

尊貴的陛下如今像是一個滿頭問號的小朋友, 一邊心跳加速的猜測,江遂好像不反感他的喜歡,那這麼說, 他應該對自己也是有幾分好感的,另一邊他又死死的把這種想法按了下去,像砸地鼠一樣,舉著個榔頭對準活泛起來的心臟拚命敲,好像這個想法跟他有仇似的。

短短幾息,衛峋就把自己整成了精神分裂。

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了,煎熬比死刑還難受,沒有說破的時候,他可以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耐下心來,做江遂的好學生、好皇帝,可如今窗戶紙已經沒了,那江遂必須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如果他接受自己,皆大歡喜。

如果他不接受自己,那……

那就再努努力,讓他儘快接受自己。

這樣想著,衛峋堅定下來,深吸一口氣,他重新回到偏殿,卻發現江遂已經不在裡麵了。

愣了愣,他在承明宮轉了一大圈,最後在自己的書房裡找到了江遂。

他正坐在正中央的那把椅子上,一目十行的批閱奏折。

這是衛峋的書房,中間放的椅子自然就是龍椅,可是江遂竟然坐了下去。不是衛峋不讓他坐,而是,江遂極其注重規矩,凡是禦用之物,一概不碰,更彆說龍椅這麼有象征意義的東西。

衛峋靈光一閃,他在心裡想,阿遂他……其實也是緊張的吧?不然怎麼會一反常態的坐在龍椅上呢。

其實江遂沒緊張。

焦慮倒是真的。

他低估了衛峋普普通通一句話的殺傷力,即使用衛謙的臉短暫的壓下去,可過不了多久,他又會想起來,沒有辦法,江遂隻好給自己找點事做,拿奏折占領自己為數不多的心緒。

察覺到衛峋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過了一秒,才解釋道:“我就是閒著沒事乾……”

不等他把後麵的話說完,衛峋突然眼睛亮亮的喚他,“阿遂。”

這一句阿遂,和平時不一樣,這一句更雀躍、更軟糯、更純粹,好像他就是單純的想叫自己一聲,都不需要他回答,隻要這麼叫出來,衛峋就已經感到很開心了。

江遂心尖一跳。

衛峋不嫌棄他現在的表情有點呆愣,他快步走過去,伸出手,想要握住江遂的,然而在他馬上就碰到江遂的時候,江遂突然扔下奏折,往旁邊挪了一步。

衛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神情有些困惑,也有些呆滯。

江遂不看他的臉,低著頭,他快速的說道:“陛下,不管你想說什麼,再等一等。”

“再等一段時間,行嗎?”

慢慢的,衛峋垂下手,他問江遂,“這個一段時間,具體是多久?”

江遂也不知道,抿了抿唇,他抬起頭來,對衛峋笑了笑,“不會很長的。”

畢竟他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江二遲遲拿不出可以止疼的藥,那便算了,不止疼了。

他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拖延上,更不想讓衛峋跟以前的他一樣,患得患失、無端磋磨。

望著江遂,過了很久,衛峋才定定的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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