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落雪(2 / 2)

衛峋知道江遂把沈濟今支出去的時候,沈濟今人都到將軍府了,衛峋有些生氣,卻又沒法在江遂麵前發,隻能彆過頭去不看他。

江遂很少見到衛峋跟自己鬨彆扭,偶爾來一下,還覺得挺新鮮,他湊過去,緊挨著衛峋坐下,輕聲哄道:“我如今沒什麼大事,你每天早晚都要召見沈濟今,你見他的次數都比見李大人和周大人的次數還多了,沈濟今不過是個禦醫,我的情況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變化的,你總這樣,會讓他更加疲憊。”

衛峋聽著,本就生氣的背影更加氣呼呼,他倏地扭頭,然而他不知道,江遂跟他挨得太近了,他的臉就在自己耳旁,他這麼一轉過去,兩人差點親上,不對,不是差點,江遂的唇瓣已經擦過了衛峋的耳朵。

刷的一下,衛峋整隻耳朵都紅了,他繃著臉,趕緊把自己往旁邊挪了一點,但是不舍得挪太多,所以這一點,恐怕也就是半寸的距離。

發現江遂還在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衛峋又羞又惱,他硬著聲音道:“身為禦醫,就該隨叫隨到,朕多見他幾次怎麼了?阿遂以為朕想見他麼,所有人裡,朕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衛峋已經有了防備,江遂偷襲不到了,隻能歎息一聲,直起身子,順著他的話說道:“我明白,可沈濟今一向做的很好,陛下對他逼迫太過,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每回衛峋見他,都是一張悍匪般的臉,仿佛隻要沈濟今說出什麼壞消息,他立即就要身首異處,也虧得沈濟今心理素質不錯,換了彆人,早痛哭流涕著辭職不乾了。

江遂說的很有道理,可是,衛峋現在不想講道理,他危險的眯起眼睛,“你心疼他?”

江遂實話實說,“我心疼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頓時把衛峋後麵的話堵了回去。

他耳朵更紅了,但是仍然半信半疑的望著江遂。

江遂無奈,又歎息一聲,“你每次見他,心情都不好,有時候,我都希望你能把他派到西北去賑災。”

衛峋抿著唇不說話了。

看起來還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隻是又被他悄悄挪回來的半寸距離出賣了他的心思。

江遂看見,頓時笑的樂不可支,他很少笑的這麼歡快,衛峋感覺有點丟臉,想要生氣,然而看著他揚起的嘴角,這氣怎麼都生不出來。

最後隻能胎死腹中。

夜深了,秦望山和末羽在外麵守著,殿內燭火都已經熄滅,衛峋穿著明黃色的中衣,閉目躺在龍床上。

他的眉眼有些冷厲,即使閉上,睡著了,這冷厲也不減分毫,讓人看了就想後退。

可江遂不會,他側躺在衛峋身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最近他總是失眠,晚上睡不著,卻也不惱,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衛峋的睡顏,也挺有意思的。

他的一隻手墊在腦袋底下,另一隻手放在兩人中間的被褥上。

京城的冬季很冷,每年最冷的時候,大雪紛飛,樹上掛著無數冰淩,如今雖然還不是最冷,但人們行走間,已經看得到哈出來的白氣了。

哪怕室內,哪怕燒著地龍,也沒有緩解多少,尤其到了夜裡,脫下衣服,外麵的空氣幾乎一秒都待不得,就像這中間的被褥,又冰又冷。

用目光描摹衛峋的側臉,突然,寂靜耳邊傳來微小的聲音,江遂側眸傾聽,發現是簌簌的落雪聲。

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江遂動了動腿,外麵真的很冷,所以他不敢露出身體,就這麼撩起被子往旁邊挪,他的動作靈活又迅速,轉瞬,那被子都沒出現起伏,可他已經出現在衛峋的被窩裡了。

衛峋體熱,他的被窩比自己那裡暖和太多,剛剛雖然移動得快,但江遂還是被凍了一下,到衛峋身邊以後,他立刻把雙手放在衛峋胸口,用他的身體給自己暖手。

衛峋不讓他碰自己,哪怕睡到了一張床上,兩人也是涇渭分明的,江遂知道,他是怕擦槍走火,但有些時候,他就是忍不住。

也不想忍。

但終歸怕衛峋生氣,所以,他隻是小心翼翼的拽著衛峋手臂上的布料,並沒有實質性的觸碰。在他剛過來的時候,衛峋就已經睜開了眼,看他清醒的樣子,恐怕剛剛根本就沒睡著。

他垂眸看向身邊的人,江遂驟然和他對視,身體僵了一僵,怕衛峋把自己趕回去,他張了張口,然後耍賴般不管不顧的把頭埋下去,額頭抵著衛峋的肩膀,他的聲音特彆輕、還有點沉悶。

“……外麵下雪了。”

埋著頭,他自然就看不到衛峋是什麼表情了,正僵持的時候,身旁的人突然動作,他往旁邊挪了挪,然後伸出胳膊,把人撈到懷裡,又緊又沉的抱住。

躺在衛峋剛剛躺過的位置,江遂熱的心臟都在發燙,這時,他感到衛峋把下巴放在了自己的頭頂,他低低的說了一句:“嗯,睡吧。”

說完,還用乾燥的大手拍了拍江遂的背。

落雪聲越來越大,江遂的臉貼著衛峋的胸膛,聽著裡麵如鼓點一般傳來節奏的悶響,江遂扯了扯嘴角,這一次閉上眼,他很快就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多甜啊

嘻嘻,嘻嘻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