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種東西。”
“哎呀,真可憐。”我一臉悲憫的看著眼前沉默的使徒先生,“打白工呀?”
眼看著局麵陷入奇怪的僵持且是我占據單方麵的勝利,使徒先生絞儘腦汁,終於肅然開口:“您難道就不想知道那座城市裡究竟有多少人在搜尋您的去向麼?——您究竟是被憎恨,還是被愛著?萬一您在這片大地上仍然有願意接納您的對象,對於一直在堅持拒絕我等邀請的您來說,這難道不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麼?”
“我不想。”
“您想。”
使徒斬釘截鐵的否認道。
我重重歎口氣:“給人打白工的辦事效率我有點信不著,我怎麼知道你之前叭叭一堆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
很好,使徒先生看起來有點惱羞成怒了。
“您會見到的。”他有點神經質地重複起來。
“您會見到那個事實——這片大地上與您同行的那些可悲的愚者如今正在厭惡您的事實。”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隨便亂說騙人,使徒先生趁著特瓦林不在的功夫直接把我拎出去扔在了距離蒙德城不遠處的低語森林之中——
他要讓我看見。
他必須要讓我看見。
那些曾經與我同行的、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與我羈絆深刻、此刻卻對我隻剩下滿心詛咒與厭惡的……愚人眾們。
我:“……”
你拉他們來當然會得出這種結果啊!!!
情報網呢!判斷力呢!滿提瓦特都是深淵法師難道情報就不能及時更新一下嗎!!!
再這樣我真的要和深淵之主舉報她員工的辦事效率了,真的。
麵對一群殺氣騰騰的愚人眾我實在是沒什麼想要逃離的打算,姑且不說深淵使徒有意讓我看見這一畫麵根本不可能讓我成功脫離,就算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被愚人眾發現之後的結果我也是很清楚的。
——我隻會被抓住。
被熟悉又陌生的藤蔓纏繞住手腕的那一刻,我幾乎快要忍不住歎息的本能,隻是下一秒下頜就被人輕輕托起,執行官第八席女士一隻手捏著一個精巧的透明瓶子,裡麵裝著我再熟悉不過的空心種子;另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無比強硬地抬起了我的頭。
“——你好呀,小美人。”
那張明豔動人的臉近在咫尺,她笑顏如花,隻是笑意淬毒,再明麗的笑容也壓不住她眼底的冰冷:“找你可真是花了不少功夫……倒是看不出來一身好本事呀,耍得幾位執行官團團轉不說,其中一位甚至差點為了你和我翻臉……”
女士嘖嘖幾聲,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的臉。
“那麼大的本事,現在怎麼一點掙紮的打算都沒有了?”
“你手裡的那個東西,是我分離了自我的血肉所做成的‘種子’……這東西除了多托雷沒有人感興趣,而好巧不巧的是,我比您更清楚他會在這東西上花費多少心思,又有多少本事。”
麵對多托雷的成果,掙紮是最沒用的東西,除了浪費體力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真聰明,我都有點想喜歡你了。”
女士盈盈一笑。
“好在這樣一來也省了我不少功夫。”她滿含愛憐的摸了摸我的臉頰,柔聲感慨起來:“要不然我還在擔心你要是胡亂掙紮起來可怎麼辦呢,要是一不小心弄傷了弄壞了哪裡,回去不好和第二席要報酬了呀。”
“看起來多托雷拿我開了個好價錢?”
“比你想象的值錢多了——當然,現在我倒是覺得你說不定真的值得起這個價位。”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在蒙德和璃月打下了這樣的底子……若不是因為出了什麼事情讓她不得不選擇暴露自己的痕跡,自己怕是再過幾年都不可能找到她;即使如此這小丫頭仍然在臨走之前把三位執行官結結實實耍了一圈,倒真的有點好奇她當時是怎麼從多托雷手裡跑掉的了。
富人要怎麼和博士算賬她不清楚,但是現在她倒是有了個新的打算。
女士看起來心情是相當不錯,在我動彈不得的功夫,她忽然伸手拽掉了我的神之眼,牢牢地捏在了手裡。
“猜猜看吧,小美人——用你本人能在第二席那裡拿到一個好價錢,但是用這個在璃月和蒙德,我又能換來什麼好處呢?”
“我勸您最好不要這麼乾。”我是真的很認真在提醒我的原上司不要冒險,“畢竟這東西離我太遠我容易想不起來,要是一不小心就在您手裡變成灰的那畫麵可真的太刺激了……”
然而女士看起來並沒有把我的真誠勸誡聽進去,她一臉愉悅的拎著那枚神之眼懸在我的麵前,唇角笑容愈發豔麗。
“小丫頭,神之眼遠離主人不會變色的——至於你自己的安全完全不需要擔心,在把你交到多托雷手裡之前,我會保證你一根頭發都不會掉。”
“……當然,你也不要指望誰會來救你。”
她冰冷的手指劃過我的眼尾,喃喃自語。
“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包括神,即使被神寵愛亦是如此,你會發現他們所謂慈悲的恩賜來得如此諷刺,在你已經徹底不需要的時候,神明的守護才會姍姍來遲。”
我說這一位兩位的怎麼都總是喜歡說一些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如果我要指望誰來救我那我搞切片乾什麼,閒著沒事乾和多托雷學著玩嗎。
“您究竟想說什麼?”我無奈問道。
女士凝視著我的眼睛,許久,她終於再度展露笑容,一臉愉悅的問我。
“——你聽說過稻妻的‘鎖國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