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自然是比不上現代,有各種降溫的手段。沒有空調、風扇倒也罷了,可沒有現代那各式各樣的清涼夏裝,這就讓傅瑩覺得比較苦悶了。大約古人,特彆是女子,露肉是會被當成一件沒有廉恥之事,這隻能讓傅瑩更加懷念現代。
果然,自己穿好衣服沒多久,弘曆就急匆匆地進來了。
由於無人告知,在尚書房的弘曆還不知傅瑩生病一事,等他高興回來欲要找自己的福晉時,卻從小太監那裡得知傅瑩中了暑,於是慌慌張張去尋她。
見弘曆進來,傅瑩起身搖搖晃晃地打算行禮問安,卻沒想他直接走到自己麵前,一手握著自己的右手,另一隻手覆在自己的額頭上。
傅瑩本來發著燒,但凡接觸到比自己體溫低的物體,都會有一種清涼感,弘曆這兩隻手中的“涼意”她自然是感覺到了。
那邊弘曆摸到傅瑩的額頭發燙,加上看她的臉色神態,確定她是生病無疑,忍不住歎了口氣,責備道:“今早我見你話少,就已覺察到不對,問你你卻說無事,故而放下心來。哪知你不過是為了讓我心寬,故意逞強。這樣撐著終究不好,若有個急症,得不到醫治,後果不堪設想。”
傅瑩夢中之境仍記憶猶新,剛剛見弘曆進來,就又是抓手又是摸額頭,也是嚇了一跳,怕他發瘋,對她做夢裡所做之事。後來見他隻是查看自己是否生病,終於鬆了一口氣。
接著又聽他說自己裝病逞強,傅瑩心裡連連否認。她雖然早晨起來是感到有些不適,但確實不知自己生病,不過看他那樣子,即便自己將實情告訴他,恐怕他也會認為自己是在“狡辯”。
想著中暑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疾病,傅瑩強撐著笑道:“我不過是身體微恙,休息幾日便好。”
“中暑豈是小事?”弘曆看她那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禁惱道。說完之後,便讓太監去太醫院,尋個太醫過來給傅瑩瞧病。
傅瑩忙攔下那請太醫的太監,將自己在烏拉那拉皇後那裡發生之事告知了他。
弘曆高興道:“額娘最是體恤人了。幸好是在額娘那裡發現你中了暑,不然你又得耽誤許多。”
聽弘曆這麼評價烏拉那拉皇後,傅瑩更加懷疑自己對皇後之前的認知,可她還是要保留態度,畢竟當初自己“朝見”時,皇後確確實實是一種強顏歡笑的樣子。她看在眼中,心裡肯定不舒服。
弘曆又對她說道:“你既然生了病,就該在床上躺著休息。”說完讓玉淨幫傅瑩把外衣褪下,然後命她扶傅瑩到床上。
這衣服穿上再脫雖然麻煩,但傅瑩自認為還是很有必要的。雖說自己因身份不把弘曆當外人,畢竟認識人家才幾天啊,講究禮數一些終究是沒錯的。
到底還是躺床上舒服些,傅瑩雖然還是難受,但總比坐在炕邊強撐著要好。
弘曆讓人搬來一紫檀直欞坐墩,坐在床邊看著她,忍不住攥著她的手道:“你大病未愈,加讓這幾日辛苦,難免會中暑。明日我去和汗阿瑪說一下,你也不必帶病去請安了。”
傅瑩其實蠻喜歡這樣被他抓著手的,因為覺得他的手很“涼”。後聽他說要去雍正那裡給自己“請假”,因皇後已幫他做了這件事,於是道:“四阿哥對我關切之意,我已知曉,隻是皇後已免去我請安之勞,四阿哥也彆再多此一舉了。”
弘曆點頭道:“額娘行事向來麵麵俱到,那會兒我已猜測額娘如此安排,隻是你說出來也好確認。”
他話剛說完,若初就領著小宮女將熬好的藥端來。見了弘曆,若初行過禮之後,便將熬好的湯藥端到傅瑩床邊。
弘曆摸了摸那藥碗的碗壁,覺得有些燙,便忍不住埋怨道:“藥這麼燙,福晉怎麼能喝?”
若初想著藥是趁熱喝,方才效果更好些,弘曆這麼說,她也隻能讓玉枝給湯藥扇風降溫。過了一會兒,弘曆摸著碗壁溫熱,方才讓若初服侍傅瑩喝下湯藥。
因剛穿過來那會兒,她被富察府上下當成個病人,所以沒少喝這苦湯藥。這回生病倒也不覺得這中藥苦澀難喝,更何況有弘曆在身邊,她也不好連連叫苦。
喝完藥之後,傅瑩複又躺下。這回弘曆將他的手放在她臉上,相比夢裡他對自己又啃又摸的樣子,這樣簡直不要太溫柔了。
想到他昨日“寫作業”一事,傅瑩怕他因自己生病耽誤了學習,於是說道:“四阿哥,我既已喝了藥,想必也無多大礙了,你若有功課需完成,還是去書房吧。”
弘曆確有功課要做,但他更憂心傅瑩之病,便道:“無妨,我在這裡陪你多呆一會兒就好。”
傅瑩最是怕麻煩人,她有些承受不住弘曆那種憂心忡忡的神色,於是道:“四阿哥你且去吧,中暑不過是小病,我休息休息便好。”說完,心裡還想著自己明日就可“無病一身輕”了。
弘曆拿開他的手,搖頭道:“中暑豈是小疾?當年汗阿瑪就中過暑,一場病折磨許久方才痊愈,自此對暑熱便有所忌憚。往年入夏,汗阿瑪就到圓明園中避暑,今年因我大婚,所以才從圓明園回了紫禁城。”
沒想到雍正竟然如此害怕中暑?知道弘曆不會亂給他爹編故事,她這才擔憂起自己生的這場病。
可擔憂也無用,該采取的措施她都采取了,至於這病什麼時候好,那就看自己了。
想弘曆呆在這裡也沒用,不過是白白替自己擔憂,她便三番五次地催他去書房。弘曆想她在病中,最好還是靜養,便聽她之言,去了“樂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