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呈前二十幾年與事業為伴,冰冷過日,還是頭一次當麵聽到這樣大膽熾熱的表白,麵上多少有點兒發熱。
但要是他真的把寧綏說的話當真,他就成笑料了。
“他隻是為了拒絕我的蠢弟弟,拿我當擋箭牌罷了。”
雖然不知道寧綏和季之霖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剛才的情形,寧綏好像決定徹底和季之霖一刀兩斷。
季大少爺暗中讚許小妻子的決定。
蠢弟弟有什麼好喜歡的,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個白月光。
009堅持己見:“但是他天天摸你怎麼解釋?”
“有沒有可能是肌膚饑渴症?”季鬱呈實在覺得寧綏對自己一見鐘情的說法過於隨便。
寧綏是孤兒,而肌膚饑渴症這種病一般也是由於成長過程中遭遇心理創傷、長期孤寂而誘發的。
季鬱呈能感受到每次他和自己有肢體接觸的時候,他都會流露出愉悅的情緒,這是肌膚饑渴症的典型症狀之一。
唯一令人奇怪的是,他似乎有些反感和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接觸。
而據季鬱呈所知,肌膚饑渴症是不限任何對象的。
但是這世界上無奇不有,自己都能在變成一個植物人後被一個智障係統綁定,寧綏僅僅隻對自己有肌膚饑渴症又有什麼不可能?
“普通的肌膚饑渴症可不會想要摸遍彆人全身,也不會心心念念惦記著要給彆人洗澡。”009還是覺得寧綏有所圖謀。
季鬱呈情不自禁為小妻子辯護,冷冷道:“好好當你的係統,彆亂說話,寧綏可沒這麼齷齪。”
話音剛落,寧綏推著季鬱呈進了彆墅,見到管家迎麵走來,似乎是打算和他交接自己的植物人老公。
寧綏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問:“是不是要給季鬱呈洗澡?”
即便看不見他表情,但聽到他激動的語氣也知道他想乾什麼。
季鬱呈:“……”
009:“嘖。”
管家點了點頭,大少爺還健康的時候就有潔癖,儘管現在成了植物人,還是得每天清洗。
雇用彆的人來做這項工作都不適合,而他是看著兩位少爺長大的,在他們小的時候就抱過他們。由他來完成這項工作,季鬱呈不會那麼抗拒。
果不其然,寧綏忙道:“季之霖有事走了,您吃晚飯吧,我來給他洗!”
“可是……”管家看了眼輪椅上安安靜靜坐著的季鬱呈,猶豫了下,隨便更換人,要是大少爺有意識的話會生氣的吧。
不過現在少爺沒有任何知覺,而眼前這位又是他的妻子……
寧綏興奮地道:“我得和老公培養培養感情。”
季鬱呈內心對管家道,同意了你就卷鋪蓋走人吧!
和小妻子睡一張床上是一回事,由他來給自己洗澡又是另外一回事。
會讓他清楚地意識到原來自己隻是個木偶一般的植物人,而且,還會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腹肌上車禍留下來的猙獰的疤。
“行,您來吧。”管家有些感動,多好的少夫人啊。
他趕緊幫寧綏按了電梯。
季鬱呈:“……”很好,記住你了,曠工一次。
寧綏將季鬱呈推進電梯。
季鬱的心情原本有些陰鬱,可聽著寧綏輕快的腳步聲,他的情緒卻又變得複雜起來。
作為一個植物人,不能動彈,他非常清楚給自己洗一次澡要費多大力氣,要將自己一個快一米九的男人搬到浴缸,給自己擦洗的時候還得一一抬起自己的手腳。
管家每次給自己洗完都氣喘籲籲。
如果不是對季家有感情,以及這份工作薪水非常的高,季鬱呈很懷疑他會不會繼續乾下去。
每次到了洗澡的時間,管家都有一些長籲短歎,全都被季鬱呈這個植物人聽去了。
可寧綏怎麼光是給自己洗個澡都這麼高興?
活像撿了五百萬似的。
寧綏打開水放滿一浴缸,試了試水溫,這才把外麵的季鬱呈推進來。
氤氳的水蒸氣使得季大少爺的黑發有些潮濕,寧綏伸手替他捋了捋,露出他漂亮白瓷一樣的額頭。
濃眉下的眼睛緊閉,不知道睜開眼會是怎樣的,但想必氣勢逼人。
睫毛也很長……
寧綏心裡癢,手也癢,忍不住伸手撥了撥。
酥麻感頓時從眼睫那裡一直擴散開去,癢到了季鬱呈心尖上,然而卻無法伸手抓撓,隻能敏/感地忍著。
等他醒過來,他一定要拔光小妻子的睫毛。
睚眥必報的季大少爺內心歹毒地盤算著……
接著就聽見寧綏對著他咽下了口水。
季鬱呈:“……”
“我說吧,我就說吧!”009快瘋了:“季鬱呈你完了!他想把你吞掉!”
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的水蒸氣蒸的,季鬱呈英俊的臉上火燒火燎:“聒噪!”
水好像放得太多了,寧綏熱得有些口乾,懶得出去找水喝,又咽了兩口唾沫。
他起身關掉水龍頭,擠了一些沐浴露進水裡,然後蹲下來給季鬱呈解衣服。
真的做起給季鬱呈洗澡這件事情,寧綏發現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困難,季鬱呈身高太高,背部壓在輪椅背上,解開了襯衣扣子,襯衣卻拽不出來。好不容易把襯衣拽出來了,脫褲子又是個難題。
寧綏艱難地將一米九的高個抱起來,壓在自己肩膀上,勉強動手褪掉了他的褲子,做這件事時寧綏有點兒害羞,全程閉著眼。
把季鬱呈放進浴缸時,寧綏一個沒抱住,植物人直接摔進了浴缸。
寧綏心中一驚,趕緊伸手護住他的後腦勺。
這就導致他和季鬱呈同時翻身跌進了浴缸。
寧綏“啊”地叫了一聲。
季鬱呈還以為寧綏手磕到了。
叫成這樣,很疼?
下一秒寧綏卻把他腦袋抱起來,仔細摸了摸他後腦勺:“腦袋沒撞到吧。”
季鬱呈怔了一下。
“沒撞到就好,對不起。”寧綏連說了幾聲對不起,才從浴缸裡爬出去,抹了下臉上的濺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