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備胎8(1 / 2)

兩人回家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絨絨細細的落在謝慈的發頂。

謝慈的發質有些軟綿,摸起來像短綢,很舒服,雪花落在頭頂消融成剔透的水珠。

薛至比謝慈略微高一點,兩人共撐著一把傘,薛至一手撐傘一邊將謝慈將發上的雪花拍落,他道:“阿慈你這病才剛好,注意點彆又凍到了。”

謝慈穿著棕色的大衣,白潤的臉陷在淺卡其色寬格子圍巾裡,斯文又精致。

他抿唇輕笑:“知道了。”

兩人互動自然又親近,若是旁人單看,說不準還會誤會這是一對正熱戀的小情侶。

來站口接兩人的是薛家的那對父母,薛母眼尖,一眼就看到兩人。

她拽拽身邊的丈夫,笑道:“喏,那不是阿至阿慈他們倆。”

也難怪薛母一眼看到兩人,實在是謝慈和薛至的外貌條件都好得紮眼,清俊雋秀,茫茫人海中兩人鶴立雞群,撐著一柄黑色的傘,實在過分的顯眼。

薛至也很快找到自家父母,出站的人很多,薛至便一手牽著謝慈慢慢順著人潮往外走。

薛母是個很熱情的人,剛見麵便親親熱熱的挽住謝慈和薛至的手,薛父就在一旁搖搖頭,嚴肅的麵上也難得的帶著幾分笑意。

一家人可以說其樂融融。

薛母對謝慈尤其的好,一路上問了許多,或許是早已認定謝慈遲早成為薛家的一份子,說話便也沒避諱什麼。

她玩笑一般的問:“阿至,阿慈,你們馬上也要出學校了,有沒有結婚的打算?我可以一直都盼著阿慈早點成我們家的人。”

這話一出來,空氣似乎都凝住了。

謝慈攥緊手指,還沒來得及放鬆語氣帶過這個話題,一旁在手機上回複信息的薛至便抬起了頭。

對方似乎先看了他一眼,頓了一下才道:“媽,你胡說什麼呢?阿慈跟我這麼多年就跟親兄弟一樣,我倆之間能有什麼?再說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阿慈也有了,你以前開開玩笑也就算了,現在這麼說也不合適了。”

薛母這下是真有點懵,她眼神懷疑:“你有喜歡的人了?”

她的眼神中是明晃晃的疑問‘你喜歡的不是謝慈?’。

薛至不再多說,他打開手機,翻出自己和蘇秩的合拍照遞給薛母:“媽,你看,這就是我喜歡的人,他叫蘇秩,是阿慈的室友,阿慈還給我們牽過線呢。”

薛母看向謝慈,謝慈努力克製內心升騰的醋意,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薛母有些狐疑,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難不成還真是她誤會了?但她不可能看錯啊,這兩人一直都是孟不離焦的狀態,薛母很了解自己的兒子,自然知道薛至對謝慈某種程度上不可斷的依賴感。

她一直以為是兩人還沒開竅,卻沒想到兩人竟然都對對方沒意思。

算了算了,到底是年輕的人自己的感情生活,她也不好多插手。

到了彆墅區,謝慈婉拒了薛母留他吃飯的邀請,隻笑著說公司裡還有些事等著他去處理,薛母也就不好挽留了。

謝慈走的時候看了薛至一眼,對方點開了微信聊天的界麵,大段大段的信息看得謝慈眼底發酸。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對比。

比起薛至給蘇秩發的信息,對方給他發的信息簡直少得可憐,甚至連日常聯係都是謝慈在去主動保持。

每天的早安晚安,叮囑的話語一段一段,至多也隻能得到對方一個‘知道了’、‘好’、‘放心’。

或許是習慣了這個模式,謝慈一直都不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和薛至都對彼此太熟悉了。

太熟悉了,甚至連一直在主動的人都感覺不到自己在這份暗戀的感情中卑微的地位。

謝慈輕聲跟薛至告彆,他抬眸靜靜看著雪融化在灰黑的泥土中,其實離遠一點也好,就像青鳥怎麼會停留在刺蝟的身上,一些無謂的猜測本就不該存在。

更何況,他早已配不上薛至了。

*

謝慈放下手中的行李,任由仆人接過。

他本以為謝家這會兒該是沒人的,卻沒想到推開門便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父親。

謝家彆墅的大廳布置著一片黑白灰色係,頭頂的吊燈顯著冷白的光,這讓整個大廳都顯得分外冷淡空曠。

“父親。”謝慈淡聲道。

他名義上的那位父親此時捏住手中的書頁,將書本捋順後端端正正的放在身前的茶幾上,動作近乎有種刻板又冷漠的感覺。

“回來了。”對方說。

謝慈頓住,他不認為他這位對工作嚴謹到廢寢忘食的父親會因為血緣關係特意抽出時間來等他回家。

事實上謝慈並沒有想錯,對方見到他後的第二句話便是:“這兩天周家那位擺宴,你抽空去一下,禮物給你備好了。”

他並沒有問謝慈任何一句多餘的話,就好像他的親生兒子是可以隨意送出去的禮物一般。

謝慈手背輕輕繃住,蒼白的皮膚下隱約可見一條顯出的青筋,好一會兒他才道:“父親,我不去。”

他說的是‘我不去’而不是‘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