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隻備胎9(1 / 2)

謝慈做好了麵對黑暗的準備,可當他真正推開房門的時,卻迎來了大片大片的光明。

這是一間大而寬敞的房間,正對門有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白紗一樣的窗簾靜悄悄的落在兩旁,窗台上擺放著綠意蔥蘢的金魚草、綠蘿,和矢車菊。

白色的牆壁上畫著受難的聖人,每一盞壁燈旁都立著一隻小巧純潔的天使,畫紙和顏料被淩亂的擺在桌邊,畫板上的作品被一塊紅色的絲絨布遮擋住。

這片紅色是整個房間內唯一不和諧的色彩。

周遙山穿著白色的常服,房內空調的溫度打的很高,地上鋪著很厚的毛絨地毯,他捏著畫筆動也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團即將散去的濃霧。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抬首,白色的皮膚仿佛是由紙張塑成的,連唇色也很淡,隻有眼瞼下方勾帶著幾分冷淡的青黑。

他像病入膏肓的、即將死去的病人。

即使對方看上去多麼平淡無害,謝慈卻依舊不可抑製的想起一些糟糕的、令他為之顫抖的事情。

青年儘量放輕自己的呼吸,他三番五次的告誡自己,忍一忍就好,就像那天一樣。

周遙山似乎很滿意他順從的模樣,冷淡的神情中仿佛都能透出幾分愉悅。

他邀請青年坐在窗邊的木製座椅上,纖細的手指搭在青年的肩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對方的肩膀。

像是某種安撫。

但明顯,謝慈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他繃得更緊了,上身隻餘下一件薄衫,繃緊的肌肉線條甚至都能浮現出幾分。

周遙山嘴邊的笑意平了下去,他輕聲道:“抱歉,今天用宴會的借口將謝先生請了過來。”

他的語氣很輕,毫無抱歉的意思:“實在是因為謝先生太不配合我,我發給你的信息一條都沒有收到回複。”

“雖然這樣很不禮貌,但我還是想提醒一下,謝先生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謝慈的臉上有些蒼白,他能聽懂男人的暗示,對方在用謝家和那個肮臟的視頻威脅他。

其實對於謝慈來說,謝家真的不算什麼,可那個視頻卻是真正掐住了他的七寸。

謝慈即便是被當做機器馴養多年,可到底他也是個有著自我意識、自我尊嚴的人。

他有朋友、有喜歡的人、有在意的人,即使他不在意旁人看到那個視頻,可他在意的人呢?

他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麵對他們,或許他們會憐憫他、可憐他的一時失足,可謝慈這個人終究會成為他們從內心鄙夷、可憐的家夥。

謝慈沒有辦法接受。

於是他隻能低頭,他的靈魂仿佛都抽離了軀體,他看到他的身體在妥協,他說:“抱歉,周先生,以後我會儘量配合您。”

周遙山蒼白的臉上露出奇異的笑意,他獎勵性的吻了吻謝慈的臉頰。

周遙山的聲音在這一瞬甚至帶上幾分長輩一般的引導,他說:“謝先生,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交易。你不必產生什麼負罪感,你隻是在為藝術獻身,你的□□享受歡·愉,你的心靈依舊乾淨、純潔,永遠毫無保留的為你深愛的人保存。”

“這並不算對愛情的背叛。”

謝慈的眼睛垂著,周遙山的話不可抑止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是啊,周遙山對他根本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對方又不喜歡他,隻是一些藝術家的怪癖罷了,隻是幾個月而已,就當他被鎖在那個昏暗的頂樓小屋一樣,他總能出來的。

薛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們隻是兄弟,他也不必固執的為自己戴上貞操環。反正對方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的。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被彆人玩玩而已,就當他是在贖罪,一切會回到正軌上的。

謝慈的軟化自然被周遙山看在眼裡,他當然是滿意的,甚至有種惡趣味被滿足的愉悅感。

那個固執的青年如今順從的將自己的頸脖送到他的掌中,任由他拿起黑色綢帶束住自己的眼睛。

周遙山坐回畫板前,他按了一下手邊的鈴,不消一會兒,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來人相貌雋秀而芬芳,像是清晨的露水,但若是細細看來會發現,對方的美不過是由脂粉覆蓋得來的。

他對周遙山恭敬的點點頭,慢慢走到窗邊那個被束住眼的青年身邊。

被蒙住眼的青年其實能感覺到有人靠近他,他的皮膚太白了,以至於那條黑色的、遮住眼睛的綢帶都顯得格外的紮眼。

那雙微紅的唇並不乾澀,可有些緊張的抿著。

男人有一瞬間甚至產生一種自己的靠近都是在褻瀆對方的錯覺。

可他收錢辦事,就不該產生這種多餘的想法,雖然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雇主有些奇怪的癖好,但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命令。

男人俯下身,輕輕攬住青年纖瘦的腰身,他能感覺到青年的緊繃與無措,他有些想安慰他,但又不敢發出聲音,於是他隻能狠一狠心,直接吻上對方形狀優美的唇。

這個吻很輕,像是珍惜與愛憐。

謝慈動也未動,幾乎是順從一般的承受著對方的吻。

周遙山的眼被掩在黑暗中,他手中掐著一支煙,畫筆卻碰也沒碰,就這樣冷眼瞧著。

好半晌,眼見兩人都沉迷進去了,他冷不丁的道:“摘掉他的眼罩。”

謝慈渾身一僵,他並不知道房內進入了另一個人,也不知道跟自己接吻的這個人竟然是另一個人。

黑色的綢帶被取下來,謝慈看到眼前陌生的男人,一股難以抑製的羞恥感幾乎在一瞬間席卷了他的周身。

男人似乎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他就不敢多看了,他耳根紅的像在滴血,居然給人一種單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