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半晌,周遙山就收到了回複。
“好。”
這就是妥協了。
還有約莫二十分鐘就下課了,謝慈慢慢舉手,麵色蒼白如紙。
他謊稱自己生病了,要先行離開去醫務室,謝慈一直以來都是各個教授麵前的紅人,他知書達理、斯文雋秀,什麼事都能處理的恰到好處,學習也一直名列前茅,沒有哪個老師會不喜歡這樣的學生。
於是謝慈輕易的請到了假。
他垂著頭,步伐緩慢的走到被封住的學校頂樓天台。
天台的遮擋物較少,淺淺的一陣風吹來仿佛都能叫人經受不住。
索性還算乾淨,謝慈靠在陰暗的牆側,抖著手,修長的腕骨搭在腰側的皮帶上。
他的腰著實很細,腿長的叫人眼紅,褪下外褲的時候,筆直又修長,連毛發都並不濃密。
謝慈咬著牙,快速的按下相機。
他的呼吸太快了,白皙筆直的腿因為接觸到空氣泛起淺而暈的粉紅,他在顫抖。
因為羞恥,和自暴自棄。
薛至從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謝慈。
青年腰間的皮帶被解開,有些顯薄的西裝褲褪至膝蓋上方一點,胯骨間有一根黑細的繩子連接著薄透顯小的一塊布料。
什麼都遮不住,腰間陷進去一個小窩,反而愈發顯得像在勾引人一般的。
這是薛至從未見過的模樣,那些端莊、斯文通通被那人親手撕得粉碎。
薛至的心臟跳得極快,腦海中似乎都產生了某種崩塌的轟鳴,從未有過的旖旎念想在他腦海深處紮根。
直到謝慈啞著嗓子對手機發了一條語音,他疲憊道:“滿意了嗎?”
滿意,誰滿意?滿意什麼?
薛至心中一瞬間產生一種荒謬的感覺。
謝慈本就還在發低燒,拍完照,他係好腰帶,勉強的支撐住身體,抬眸卻看到了天台門口站定不動的一道人影。
那道影子是熟悉的他都不敢多看的人。
一瞬間,謝慈的呼吸都凝滯了,他能感覺到自己通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指尖冰涼、顫抖的像下一秒就會死去一樣。
他的臉色太白了,麵色中隱隱有種灰白的絕望,靜默的垂著頭,可憐的像正在等著最終審判的罪人。
薛至猛地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強冷靜下來,他問道:“謝慈,你剛剛在跟誰聊天?”
空氣猛地沉默下來,薛至不清楚自己等了多久,可後來他卻始終記得謝慈那天的表情。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平靜,又或者是徹底的放棄,自暴自棄無所謂的模樣。
對方理了理衣角,雙手平放在身側,麵色冷淡,好似恢複了從前的斯文與氣定神閒。
他反問:“你覺得呢?”
分明是平靜的語氣,薛至卻近乎產生一種被人擠壓的窒息的感覺。
昔日的好友不知從何時開始,一步步變得陌生,他們不再心有靈犀、不再對視一笑、不再意氣風發。
謝慈沒有等他回答,他越過他,獨自走進沉默黑暗的樓道。
可薛至拉住了他。
這是薛至第一個發散這種類似於認輸的訊號,他或許是有過掙紮,他的手心被細汗濡濕,可他依舊不肯鬆開對方。
薛至說:“謝慈,彆走。”
恍然間,謝慈仿佛想起十歲那天的冬天,少年的薛至將他從黑色的頂樓中牽出來,冰冷的謝家一片黑暗,可謝慈卻仿佛能看見光。
少年薛至對他說:“謝慈,跟我走。”
時過境遷,他們再沒有那種一意孤行的決心了。
謝慈垂下眼皮,他真的很少用這種冷淡的語氣跟薛至說話,以至於聲音都有些不熟練的輕顫,他說:“阿至,我以為你該知道,我喜歡過你。”
從十五歲到二十一歲,所以就不要再做這些引起人誤會的事了。
薛至整個人都愣住了,連手是什麼時候鬆開的都不知道。
謝慈沒看他,卻又好像透過他看到自己,他早已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藏起來多年的話要麵臨的結局,一直到沉默的終點,謝慈才輕輕道:“阿至,就這樣吧,和小秩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明是表白,用的卻是過去式。
明明說喜歡的時候應該鄭重一點,但卻因為被好友發現難堪的自己,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草率掩蓋。
明明表白的時候應該緊張一點,但其實真正到這個時候已經心如死灰了,隻能平平靜靜的說出長達六年的,關於他一個人的暗戀。
QwQ我才發現我這麼能寫虐
其實我覺得虐的不是小慈一個,是所有人。完了後麵是所有人被小慈虐,我們小慈才是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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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