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鋼琴(13)(2 / 2)

謝情這邊正在青年的帶領下往棲夏家裡趕,然而此時的棲夏家卻鬨得不可開交,甚至門外麵還有不少人在好奇的圍觀。

可以說棲夏家是棚戶區裡最臟亂差的地方,院子裡堆著的都是從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廢品,散發著濃濃的臭味。而破磚房的牆壁上竟然也被潑滿了腥臊的液體,還有鮮紅色的四個大字——欠債還錢。

“都鬨了一個小時了,現在還沒分開呢?”屋外看熱鬨的都在竊竊私語,而屋裡則是傳來一陣一陣的哭聲。

“夏啊!你聽媽的話,你姐姐沒有希望了,你就算再往裡麵砸錢也都是浪費。咱們先救救你爸爸。他可是一家之主,要是真沒了,咱們娘倆以後要怎麼過啊?”裡間屋裡,棲夏的母親正撲在棲夏的床邊嗚嗚的哭,試圖說服棲夏拿錢。

“死了這條心,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你們要是敢搶走,我今天晚上就拿刀捅死全家!”棲夏被綁在床上,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女人,隻覺得他麵目可憎。

他在這個家裡已經生活了十七年了,就眼前這個陣仗更是見過無數次。還什麼頂梁柱,更是可笑到了極點。怕不是他當個孤兒都比現在活得健康順遂。

這是棲夏沒有來得及告訴謝情的事兒。他是自願進到遊戲裡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成功逃生拿到錢給他姐姐治病。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剛撿條命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心臟的速度還沒慢下來,就被活人算計了。

而更可悲的是,他姐姐之所以會出事就是因為他父親的賭債!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打破了屋裡的爭吵。

因為沒有人接,轉了人工留言。這裡是顧棲春的主治醫生,“棲春家人你們好,十分鐘跟之前我們已經收到了棲春的手術費。手術時間約在下午三點,如果家屬不能到來,我們就先送進手術室。因為再耽誤,恐怕會影響棲春之後的身體恢複。敬請諒解。”

“嘟——”在醫生留言之後,電話就又恢複了平靜,可屋裡人的情緒卻像是被瞬間點燃。

棲夏父親直接衝到了棲夏的床邊,“小兔崽子你竟然把錢給那個賠錢貨!”

“那不是賠錢貨,那是我姐姐!”棲夏死死的盯住父親的臉,眼裡滿是怨恨。

棲夏母親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可接著就大著膽子繼續勸他。“夏啊,你姐姐已經不行了。手術的事兒,之前家裡不同意,就是因為治不好啊!你想想,那可是一百多萬,你扔進去了就是打水漂。而且你爸爸現在還活著啊!那是你親爹,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那是你請閨女,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咽氣?”

棲夏說完這句話,隻覺得很可笑。可不是能夠眼睜睜看著咽氣?要不然他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深吸一口氣,棲夏將眼裡的淚水忍耐下去,一字一句的質問母親,“你和爸為了錢把我們送到那種地方,能夠活著逃出來已經是我們姐弟倆命大。現在我給我姐姐治病,不花你一分錢,我自己掙錢養我姐姐,你憑什麼管我?”

“那你就不管你爸爸了嗎?”

“為了去賭,可以把親生閨女兒子都賣了!這樣的爸爸,也算是爸爸嗎?不,他還算是人嗎?”

棲夏嘴上罵的厲害,棲夏父母臉上也過不去,可外麵屋子裡坐著的另外兩人卻像是在看樂子一樣。

“嘖,這親爹的確不是人,甚至連狗都不如,不過這小孩有點烈性,又是個乾淨的,估計能賣幾個錢。”其中一個上下打量著棲夏,眼裡都是算計和不懷好意。

倒是另外一個皺眉,“那也沒用,越是性子烈的,越玩不了幾天。看來這次的錢是要不到了。晦氣。”

這兩個不是彆人,正是棲夏父親欠債賭場裡專門負責要債的。

開始聽裡麵吵鬨厲害,這兩人也沒進去。現在聽明白了,這家的確沒錢,也就懶得在等,乾脆直接走進去對裡麵的一家三口說道,“你們甭吵了,至於醫藥費也不用要回來。我們直接把人帶走就完了,晚上還有人等伺候呢!都彆浪費時間。”

把人帶走?棲夏轉頭看母親,“你們又做了什麼?這幾個不是光要債的?”

\夏啊,爸媽也是沒辦法啊!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爸被砍斷手腳,所以就把你……”

“把我賣了?”

“怎麼能是賣?就是給你找了個輕巧的工作。就去伺候伺候有錢人家的小少爺。”

“夏啊你長得好,他們也會寵著你,你聽話,不會太連累的,比在家裡輕鬆。”

“……”棲夏不敢置信的盯著母親的臉看,直到過了一分鐘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我不會去的。買賣人口犯法,□□更是犯法,你真敢把我交出去,我就算是被打斷了腿,我也要爬出去報警。到時候,你們也得一起坐牢。”

“孽子!”棲夏話沒說完,就被父親一巴掌就抽在了臉上,“彆給臉不要臉。”

然後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扔給棲夏母親,“快點給他喝了,趕緊叫帶走!我一會還要去回本呢!”

“哎,好,好。”棲夏母親把藥瓶接過來,都沒問是什麼,就給棲夏強行灌了下去。

棲夏一開始還反抗,可藥勁兒上來得很快,棲夏頓時覺得四肢都沒有了掙紮的力氣。

而他母親也同時他身上開始翻找,棲夏知道,他們是在找錢。他們覺得自己能夠支付姐姐的醫藥費,身上就一定還有。自己都是要被賣出去的人了,錢什麼的當然要留給家裡。

找不到的,棲夏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來,已經麻木的心臟又再度泛起絲絲縷縷的疼痛。這就是他的父母,他就算在遊戲裡死裡逃生又有什麼用呢?

可棲夏的母親在找不到錢財之後,卻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狀態,他父親更是上來一把撕壞了棲夏的上衣。

“你把卡藏在哪裡了?你不說是吧!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棲夏的臉上。

然而此時的棲夏,卻像是一個壞掉的布偶娃娃,沒有半點回應。

旁邊兩個要債的看著忍不住還笑,“彆傷了皮肉,那就賣不出高價了。”

父親點頭明白,讓人疼又看不出來的傷多了去了,他在賭場裡見識了不少,他一下子就卸掉了棲夏的胳膊。

鑽心的痛讓棲夏整個身體都彈了起來,盯著父親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交代出來錢到底藏在哪裡。

“看來不動真格的,他是不能說了。”棲夏的父親露出陰狠的神色。他清楚,有不少賣家看中的是商品的乾淨和烈性。越烈的,調丨教起來就越有挑戰感。至於棲夏本身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並沒有人在意。

所以,即便棲夏殘廢了,也並不耽誤什麼。反而會讓那些買家更加滿意,省的擔心他逃走了。

他找了一根手腕那麼粗的木棍,暗示的捅了捅棲夏的腿,這是在威脅他,再不說實話,就會直接把他的腿打斷。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

“您好,棲夏在家嗎?我找他有點事兒。”

是誰?屋裡幾個人同時回頭,接著就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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