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裡黑漆漆的藥汁一晃晃的,把沉香的臉分得七零八落,每一下都像一道催命符。
新棠雙腿蜷起,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你想乾什麼?你彆忘記貴妃娘娘想要的消息還在我身上,若你殺了我,不僅貴妃會怪罪於你,二殿下更不會放過你。”
說話間沉香已經走到了床邊,她輕篾的一笑,“看在殿下的份上,我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你覺得娘娘她會留著一個隨時都可能找她報滅門之仇的敵人之女在身邊嗎?你也彆指望二殿下會來救你,二殿下人現在剛到西北,鞭長莫及呢。”
偏殿的床設在角落,床頭擱著那張放藥碗的桌子,沉香現在又把唯一的通道堵死了,新棠已經縮到了床角,額角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滴在了太子的那件白狐披風上。
退無可退之際,沉香已經捉住了她的肩膀。
宮裡的奴才幫主子做多了醃臢事,灌藥的手段層出不窮,沉香用端著藥的那條胳膊肘去撬新棠的嘴,卻不防備新棠突然間咬上了她肘上的麻筋,胳膊一軟,碗裡的藥灑出來大半。
新棠喘著氣,披頭散發的一陣猛咳,“沉香,我現在是太子的人,你.......你前腳殺了我,後腳就會有人來收屍,是命重要,還是忠心重要,你可要想清楚了。”
沉香看著新棠狼狽的樣子,一陣快活,“真該讓殿下看看現在的你,你有什麼好,黎新棠,你有什麼好!”
忽然之間眼前出現一片黑影,壓上來的身體重如千今,新棠病中的身體本就虛弱,四肢都動彈不得,胸腔裡的空氣也漸漸消耗殆儘。
嘴巴輕而易舉的被人撬開,下一秒就有濃重的藥汁灌了進來,還有藥汁順著下巴流到了床上,真是可惜了那件白狐披風。
這一刻的新棠,內心無比悲涼。
等等......披風!
新棠眼睛驀的張大,像是即將被水淹沒的人拚死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沉香剛意識到不好,下一秒便聽到碎碗的聲音,緊接著脖子上一疼,人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