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1 / 2)

第二天, 謝嘉毅從虞夫人的彆墅離開之後, 直接回了大宅。

沒想到偏巧與鮮少回大宅的大兒子謝信堯遇上。

父子兩個在客廳碰了麵,謝信堯卻像是根本沒看到謝嘉毅一樣, 徑自從他身邊走開, 直奔大門而去,看樣子是馬上要走。

一個, 兩個都是這樣, 見了自己全都無話, 父子仿佛仇人一樣, 這個年,謝嘉毅過得非常窩火。

但麵對謝信堯,他卻壓製住了火氣,放緩口氣主動問道,“信堯,你媽媽今天怎麼樣?”

聞言, 謝信堯停下腳步,他的一條腿微跛, 平時並不妨礙,他儘量控製著, 看上去幾乎像個正常人, 隻是慢一點,但到了陰雨天氣, 關節疼的厲害, 他就不得不用一根手杖做依靠。

緊緊握住鑲嵌了琥珀裝飾的手杖, 謝信堯慢慢回過身,對著父親冷淡說道,“我媽媽好不好,你不會自己去看麼?”

見他遲滯的動作,謝嘉毅心裡的火氣消去大半,知道兒子心裡有氣,他也不針鋒相對,隻說,“我前天剛去過,今天還未來得及。”

“那昨天為什麼不去?”

謝信堯卻不依不饒,接著質問道。

這讓謝嘉毅答不上話來,一時,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謝信堯瞪向父親的眼神充滿了怨憤。

其實兩個兒子中,謝信堯長得更肖似其父,濃眉鷹目,麵部線條很是剛毅硬朗,但他的氣質卻和謝嘉毅看起來完全不同。

謝信堯陰沉寡言,這讓他英俊的麵容缺乏親和力,家裡的仆人和他說話的時候,都不敢跟他對視,全都半低著頭,因為大少爺的脾氣乖張跋扈,他們怕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對,讓他心情不好,輕則丟了飯碗,重則也許在整個九龍灣都再也找不到工作。

了解兒子的個性,謝嘉毅歎了口氣,說,“我一會兒就過去看你媽媽。”

“嗬嗬,不必勞您大駕,怕不是我們母子死了,你才高興!”

說完,謝信堯轉身就要出門,可他腿腳不好,轉身太急,手杖脫手,他差點跌倒。

謝嘉毅趕緊上前,幫他撿起手杖,然後說,“信堯,該說的話,我之前都跟你講過了,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何必再做這樣幼稚的事情。爸爸還是希望你能早點回集團工作,我少不了你這個助力。”

誰知,麵對父親的退讓,謝信堯卻用更張狂地冷笑回應。

他靠在牆上,劈手奪過手杖,然後對謝嘉毅冷嘲道,“怎麼?發現謝信澤那個野種不可靠了?現在想找大兒子回去接管集團?做夢!BX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甚至羞恥於是你的兒子!謝嘉毅,你二十多年前將那個賤女人和她的賤種領回家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的下場!這才剛剛開始,慢慢來,我比你年輕,也許媽媽看不到你的下場,但我能看到!”

說完,他推開大門就走了出去。

外麵大雨滂沱,謝信堯沒有打傘就走進了雨裡,保鏢誠明看到,趕緊從門邊衝過去,在他頭頂上撐開傘。

可謝信堯卻一把將他推開,傘也滾落到地上,誠明見他又在逞強,也不說話,趕緊上前把車門打開,然後強勢的攙起謝信堯就將人塞進了車裡。

謝嘉毅看著兒子的車遠去,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兩天的時間裡,他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兒子。

但也許,其實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他們。

那年謝信澤十歲,謝信堯十六,兄弟兩個又趁著長輩們不在家,在自家的花園裡打成一團。

雖然比大哥小了六歲,但謝信澤打起架來,有股不要命的狠勁兒,謝信堯在他身上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平常,即使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仆人們也不敢插手,除非家裡的長輩回來才能拉開。

但這次,兩人沒用旁人拉架就分開了。

謝信澤跑回大宅找人的時候,眾人被他額頭上流下的鮮血嚇壞了。

可更嚇人的是他說的話,“快救救謝信堯,他被壓住了。”

等仆人們火急火燎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謝信堯的下半身被壓在一大堆木料底下,表情痛苦。

原來,兩人打架的時候,謝信堯不小心碰到了堆放在後花園裡的裝修木料,木料翻滾而下,千鈞一發之際,他推開了弟弟,謝信澤隻受了點輕傷,他卻被木料壓住了腿,那之後,謝信堯的腳跛了,兄弟兩個也再沒有打過架,更鮮少見麵。

謝嘉毅現在回想起來,依然心驚,他為了感恩兩個兒子都沒事,特意給紅十字會捐款,做了不少善事。

但現在看來,自己做下的孽,早晚都要償還。

謝信堯被誠明拖上車之後,大發脾氣,他用手杖狠狠打了正在開車的誠明,雖然打中的是胳膊,但誠明扶著方向盤的手卻絲毫未動,車子依然開的很穩。

“以後再敢管閒事,我就打斷你的腿!”

謝信堯在後座狠狠的罵道。

前座的誠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過了片刻,遇上紅燈,他拿出一塊毛巾遞到後座,“老板,擦擦頭發,你淋濕了。”

謝信堯一把將毛巾擄過來,打開車窗,扔到了外麵。

誠明向車窗外看了看,小聲說,“這個路口有攝像頭,車窗拋物,會被罰款的。”

謝信堯吼他,“那你去撿啊!”

誠明馬上解開安全帶,冒著大雨下了車,繞到謝信堯那側車門,他剛要彎腰撿起地上的毛巾,車門卻突然被推開,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謝信堯伸手撿起地上的毛巾,看著雨裡被澆透的保鏢,“你是腦子有問題麼?上車!”

誠明竟然笑了一下,然後跑回到駕駛位,剛好綠燈亮起,車子立即發動。

回到醫院,誠明先去謝信堯的陪護的房間取了衣服給老板,讓他換好,然後才去整理自己。

謝信堯換好衣服來看母親,大夫人容色平靜安詳,躺在監護病床上仿佛睡著了一樣,但誰都知道,她最多也不過再熬半年而已。

親自檢查過母親的各項監測指標,謝信堯才坐回到床邊,他握著母親的手陪了半個多小時,才從病房出來。

看到誠明果然站在門外,身上濕透的衣服還沒換下來,隻是頭發半乾,謝信堯說,“跟我過來。”

兩人進了陪護間,謝信堯坐在沙發上,誠明站在門口。

“把門鎖上。”

誠明回身,按照老板的吩咐鎖好房門。

“把衣服都脫了。”

說著話,謝信堯也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誠明沒動,隻是呆呆的看著謝信堯脫掉外套之後,健壯的胸肌在襯衫下隱隱約約,他不由滾動了一下喉頭。

“怎麼?想讓我幫你脫?”

謝信堯臉上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衣,衣服很快就能乾了。”

誠明的臉已經有點紅了。

“彆他媽磨磨蹭蹭的,又不是第一次乾你了,裝什麼!”

誠明的脖子也紅了起來,他低下頭,慢慢抬起手,開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

幾個月後,香港。

孔、謝兩家新成立的子公司即將上市,為了炒作新股,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開始在坊間流傳。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謝信澤和孔方怡的豪門聯姻。

即使記者並未從兩家獲知確定的消息,但卻不時有兩人的小道消息見諸報端,雖然多為無稽之談,但卻娛樂了大眾,也炒熱了股市。

謝信澤對這些消息反感至極,但當初他和父親的約定在先,再者,目前也沒有記者敢衝到他麵前來當麵核實,所以麵對這類消息,他隻能做到清者自清,如果出麵反駁,反而更容易讓孔方怡貼上來,那個豪門小姐最喜歡上娛樂板塊與明星鬥豔,謝信澤可無意陪她炒作。

這天,他剛從世貿大樓開會出來,沒想到,迎麵碰到了謝信堯。

兄弟兩個也有一年多未見,謝信澤看到大哥之後,主動上前打招呼。

誰知謝信堯並不領情,冷冷看他,然後笑道,“恭喜你啊,馬上要與孔小姐訂婚了。”

“並沒有這回事,都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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