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進門的時候, 謝信澤正和許斌兩個輕輕說話, 見兒子來了,他立即高興的拍了拍床, 示意許彥坐到跟前來。
在爸爸旁邊坐好,許彥開始例行公事, 拿出圖畫書給謝信澤講故事,講了一會兒, 又翻出彩泥要跟他一起玩。
許彥最近迷上了植物大戰僵屍, 非讓謝信澤幫他捏一個僵屍,謝信澤哪裡會, 隻好求許斌幫忙在網上找圖片,然後硬著頭皮對著圖片捏。
一邊捏著, 他一邊跟兒子互動,指著圖片問,這個是什麼顏色, 許彥答出來之後再讓他自己找出來準備好。遇到簡單的形狀, 謝信澤也會讓他幫著捏, 比如眼珠之類的, 他都讓許彥自己動手。
對待兒子, 謝信澤特彆有耐心, 爺倆自然玩得好,而且他手巧, 捏的東西像模像樣, 把許彥看得心服口服, 一直在旁邊興奮的說,“你好厲害啊,太棒了!”
兩人忙活半天,捏好了兩個小作品,許彥忙拿著去給許斌顯擺,“爸爸,你看,這是我們倆捏的。”
許斌便故意逗他,“捏的不錯,你和誰捏的?”
小手指了指靠在床上的謝信澤,許彥一臉驕傲,“就是他和我。”
“他是誰啊?總得有個稱呼吧?”
許斌繼續逗他。
“就是……,就是……,他是謝信澤!”
憋了半天,許彥也沒說出“爸爸”兩個字,他雖然年紀小,但心裡隱約知道這兩字的分量,雖然謝信澤對他特彆好,他也喜歡對方,但無論在背後怎麼喊,當著爺爺奶奶的麵,他也承認謝信澤是自己爸爸,可他就是不當麵叫。
許斌也想許彥快點喊出來,讓謝信澤高興高興,但兒子人小鬼大,主意正,這種事恐怕強求不來,也就沒怎麼催過,隻是側麵引導。
今天話趕話又說到這兒,可許彥寧可直呼大名,也沒喊出爸爸,許斌忙去看謝信澤,生怕他失望。
幸好,謝信澤一臉笑模樣,還輕輕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強求孩子。
許斌便不在多說,轉而誇起手工做得好。
許彥被誇了,高興的冒泡,興奮之下,便開始在病房裡學起僵屍走路,吐著舌頭,歪著脖子,內八字還拖著腿,他學得惟妙惟肖,逗得謝信澤笑得都咳嗽起來。
看到爸爸咳嗽,許彥趕緊跑過去幫他拍背,小手一邊給他順背一邊說,“彆笑了,彆笑了,你快躺下,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吧。”
為了配合兒子,謝信澤隻好躺下,然後由著許彥拍著他的胳膊哄他睡覺。
許斌在旁邊看著這父子倆,一直忍著笑。
聽見他憋笑的聲音,謝信澤看過去,然後往床裡挪了挪,對許斌說,“你也過來躺下。”
許斌敬謝不敏的擺擺手,“不必了,我可消受不起你兒子的服務。”
誰知許彥卻來了精神,非讓許斌並排躺下,和謝信澤頭挨著頭。
病床寬大,容兩個大男人躺著也不狹小,但第一次當著孩子麵,和謝信澤如此親密,許斌覺得有點害臊。
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在一大一小的強烈堅持之下,躺在了謝信澤旁邊。
果然,謝信澤趁機把他摟了個滿懷,許斌怕他牽動傷口,隻能窩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看兩個爸爸躺在一起,親親密密,許彥開心的直拍手,“哈哈哈,真好,好像羅楠他家牆上的照片!”
沒聽懂兒子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謝信澤偏頭吻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許斌的額頭,問道,“羅楠是誰?”
“彥彥的同學,他以前常去串門。”
看爸爸們嘀嘀嘀咕咕,許彥趕緊比劃著解釋,“羅楠的兩個爸爸就把照片掛在牆上,那麼大一張,他倆就這樣抱著。”
說著,許彥抱過一個枕頭,學著照片裡大人的樣子,緊緊摟著枕頭撅起嘴,看樣子好像是要親上去。
許斌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敢情兒子這是看了羅楠家兩個爸爸的結婚照了。
謝信澤也反應過來,再次被兒子逗得笑岔氣,許斌忙直起身給他撫胸口,可卻被謝信澤一下子給拉低了頭,結結實實的在嘴唇上親了一口。
當著孩子的麵,許斌鬨了個大紅臉,許彥卻連連叫好。
謝信澤還很臭不要臉的問許彥,“兒子,羅楠家照片是不是這樣?”
許彥對老爹豎起大拇指,“就是這樣,你比我學得像!”
許斌,“……”
陪著這對瘋瘋癲癲的父子鬨夠了,許斌就要起身,可謝信澤卻拉著他不放,說,“再躺一會兒,有你陪著我睡得快。”
他這兩天身體慢慢恢複了,睡得也不像以前那樣多,但醫生還是叮囑他要多臥床,等養足精神,養好身體,再過半個月才能開始複健。
可謝信澤身體轉好就有點躺不住。
他醒著的時候,要是兒子不在身邊,就纏著許斌說些沒羞沒臊不重樣的情話,否則就是要書來看,許斌怕他看書傷眼睛,隻好陪著他說沒營養的話,說道最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如果許彥來探病,他們兩人便一起陪兒子玩,可到了最後,往往也是兒子玩他倆。
這一天天過得,一點沒有病中的焦慮和憂心,天天和度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