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心思(2 / 2)

窗外夜色漸濃,殷岃鬆開周窈窈的手緩緩起身,道:“朕還有政務在身,先回禦書房了。”

周窈窈隻好放開他的衣角,起身行禮:“恭送皇上。”

殷岃“嗯”了一聲,往外走時,忽地腳步一頓。

周窈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白日裡皇後娘娘賞賜給她的那隻粉碧璽的碎片擺在梳妝台上。

“回稟皇上,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給臣妾的,但……”告狀的話在嘴邊溜了一圈,又被她吞了回去: “臣妾看顧不周,辜負了皇後娘娘的一片心意。”

原來如此,不是什麼大事。

殷岃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複又抬腳往外去。

待皇上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芽春疑惑道:“婕妤,為何不同皇上實話實說?您現在如此受寵,皇上定然會為您做主的。”

她受寵嗎?

周窈窈回憶了片刻,不得不說,以眼下的情況看來,她確實得寵。

儘管與皇上還未有肌膚之親,可在後宮裡,她已經算得上第一人。

不過……

“你知道,陳婕妤為何敢一直欺負我嗎?”

“因為您家世不顯。”芽春飛速答道:“可皇上看重您,家世哪裡有皇上看重重要。”

“皇上難道就不看重家世了?”皇上才是最看重家世的人。

前朝永遠連著後宮,不然在書裡,他也不會盛寵陳婕妤後又將她拋之一旁,更彆提他後來對其他宮妃也是如此。

她相信皇上對她有一絲真心,可那一絲真心實在是不值一提。

“陳大人得皇上重用,日後陳婕妤定然不會隻是個婕妤,而我,最多再往上一階,就到頭了。”

周窈窈說著,走到梳妝台旁,隔著絨布將碧璽碎片收到了妝奩裡。

“所以說,我同皇上提了此事,皇上不但不會實質性地懲罰陳婕妤,反而還會讓皇上覺得我麻煩。”

芽春沉默半晌,上前抱了抱周窈窈:“婕妤,委屈您了。”

“不委屈啊。”周窈窈笑道:“這不是有你在嗎?”

她很慶幸,在另一番世界裡,有人陪她玩耍,照顧她,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站在她身旁。

宜齡殿正殿。

“皇上?”楊賢妃已經沐浴完畢準備通發,聽到宮人來稟,急急忙忙地從寢殿走到正殿中,朝站在殿中的男人行了一禮:“皇上萬福金安。”

殷岃喚她起身,問道:“朕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楊賢妃命緊跟著自己的侍女去泡茶,恭敬答道:“臣妾愚鈍,實在查不出周婕妤受重傷那日,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尚儀局。”

“若就是尚儀局內部之人呢?”殷岃眉頭緊蹙:“她總不可能是被鬼神所傷。”

楊賢妃的語氣愈發溫柔:“皇上,臣妾已一一查過尚儀局諸人,有幾個倒是無法證明自己在周婕妤出事那段時間內做什麼,可他們實在沒有動機做出此事。”

殷岃冷笑一聲: “動機固然重要,但許多時候,做事並不需要動機。”

楊賢妃抬眼看他。

殷岃繼續道:“越是機敏的人,做事越會考慮周全,越是愚蠢的人,越會憑借自己心意,常常毫無邏輯。”

說著,他偏過頭,瞥了楊賢妃一眼:“你被左都禦史耳濡目染多年,心思聰慧,此事交於你,朕相信會有個答案。”

楊賢妃垂下眼簾,含笑道:“皇上謬讚了。”

殷岃並未多留,頷首示意後,帶著順德出了宜齡殿,往禦書房去。

正殿內,楊賢妃的侍女煥情捧著一盞新沏的茶出來,問道:“皇上又走了?”

楊賢妃想要接過茶盞,卻被煥情避開:“晚上飲茶,仔細睡不著。”

煥情將茶盞放到一旁,引楊賢妃回寢室,一邊給她通發一邊道:“皇上真是奇怪,似乎早知道周婕妤要出事一般,早早將她放到宜齡殿內讓咱們護著,但那時候周婕妤剛入宮,皇上怎麼就對她如此上心?”

楊賢妃對著銅鏡,朝鏡中人道:“皇上的心思,咱們猜不透的。”

煥情哼了一聲:“有什麼猜不透的,照我看來,肯定是在哪裡碰見過周婕妤,看人家生得好見色起意,男人就是那副德行。”

楊賢妃轉過頭勾起嘴角:“男人都是那副德行?你怎麼知道的?”

煥情“哎呀”一聲,自覺失言,也不說話了,安靜給楊賢妃通起發來。

楊賢妃緩緩回過頭,喃喃道:“皇上不是見色起意之人,他的心思,確實讓人揣不明白。”

煥情又道:“那就不揣了,反正和咱們也沒多大關係。”

楊賢妃聞言,眼底溫柔一片:“是啊,和咱們沒多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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