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湯(2 / 2)

周窈窈慌亂搖頭:“臣妾,臣妾昨夜飲醉了,臣妾隻是想讓皇上留下……”

避開本該出行的幾日,興許就能打亂賊人計劃,他也不至於受重傷了。

殷岃凝視她許久,最終還是伸出大掌,捏了捏女子的白玉耳垂,略帶無奈:“日後不準用這般手段邀寵。”

這是放過她了?

周窈窈立刻坐直身子,大力點頭:“臣妾記住了。”

劇情按照正常情況發展的話,在她離開前,他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危險。

“朕今晚啟程。”

既然不是她的生辰,那便也無須逗留。

“什麼?”耳邊似有驚雷響起,周窈窈臉登時垮了,合著她犧牲這麼大,就把他留了一日?那能避開個什麼。

“皇上,臣妾聽說兩廣那邊賊王勢力猖獗,您既然是微服南巡,更要帶足人手,以防不測。”

她終於抬頭瞧著他說話了,眼裡沒了平日的呆愣和偶爾的狡黠,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

烏黑的眸子裡,全是他。

殷岃不自覺地軟了語氣,輕聲道:“放心。”

看她還是一臉憂心忡忡,男人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朕不去兩廣。”

周窈窈驚訝地瞪大了眼。

不可能啊,書裡明明寫的是他南巡回程時受了傷,他既然不去兩廣,又能去哪兒,南越?但南越回京要取道吐蕃,完全繞了路,賊王要沿路伏擊的成本大增,而且也難以成功。

他雖然安全了,可劇情卻肯定要大變。南越、吐蕃都是異國,行路不便,加上辦事的日子,回程肯定不止幾個月了,說不定到次年癸卯年,他才可能回來。

周窈窈咬住下唇。

那她豈不是,在離開前可能見不著他了?

她絕對沒有一丁點舍不得的意思!隻是作為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想多看兩眼也是人之常情吧。

殷岃抬手,將她鬢邊一縷垂落的青絲攏到耳後,再次開口道:“朕派人送你回宮,記得,不可向任何人提起你昨夜在禦書房。”

宮中人心雜亂,他不在時,難保有人因嫉生恨,動歪心思。

周窈窈心亂如麻,腦子裡一直琢磨著劇情大變的事,聽到他說話,也隻是敷衍著點了點頭,隨口道:“臣妾知道了。”

“平日裡也不準隨意出宜齡殿,若是想去禦花園閒逛,須得你那兩個侍女守在身側。”

遲疑了片刻,殷岃又道:“讓她們隨身帶好草紙。”

周窈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也沒意識到男人囑咐帶草紙之事有多麼古怪。

殷岃隻當她是因為自己今晚離開而心煩意亂,又看了女子一會兒,終於出聲喚人,讓宮人們護送她從禦書房偏門出去,回宜齡殿。

待到起身時,周窈窈才微微定了定心神,回頭瞧了一眼男人,低聲道:“皇上,您保重。”

殷岃“嗯”了一聲,琥珀色的眼底有絲不同於以往的情緒泄出:“去吧。”

周窈窈應了聲,隨著引路宮人的腳步,到了禦書房偏門,一路回了宜齡殿偏殿。

剛一回到自己熟悉的屋裡,芽春就撲了上來抱住她,麵露喜色:“婕妤!您可是後宮之中頭一個侍寢的!奴婢敢打包票,待皇上回京,必定要給您晉位!”

周窈窈做了個“噓”的動作:“不可聲張,禦書房不留女子過夜。”

芽春連連點頭:“您放心,我和紫劍已經交代過了,您昨夜喝多了從靜安宮跑回偏殿,倒頭就睡,哪兒都沒去。”

周窈窈這才放下心來。

她勞累一夜,站也站不了許久,乾脆一屁股塌在拔步床上歇氣。

芽春見狀,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湊近周窈窈低聲道:“婕妤,您昨日,是不是見識到教養嬤嬤啦?”

“什麼教養嬤嬤,都說了禦書房不能留女子過夜了,連彤史都沒……”話沒說完,周窈窈忽然間想起一事,忙喚芽春:“快!快幫我去尋碗避子湯來!”

她是要離開的人,絕不能有孩子。

芽春麵露震驚:“婕妤,宮妃哪個不是想要母憑子貴,您為何?”

“你懂什麼。”周窈窈隨便找了個由頭:“我昨夜飲了酒,怎麼能要孩子?快去尋避子湯。”

芽春恍然明白過來,忙快步出去,親自去尋藥。

她是宮中長大,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弄到藥,待她將一碗自己親手熬好的避子湯送到周窈窈麵前時,卻見周窈窈皺了皺鼻子,麵露疑惑:“這真的是避子湯?”

芽春噘起嘴:“婕妤,奴婢不至於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我不是怪你。”

周窈窈的聲音低了下來,她愣了片刻,接過芽春手中的避子湯,遲疑著飲了一口。

味道苦苦澀澀,與白日裡禦書房宮人給她送的醒酒藥,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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