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間吻(1 / 2)

芽春見她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意,莫名其妙道:“婕妤,怎麼了?”

周窈窈已經斂去了笑,抬起眼簾,語氣平靜:“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有些好笑。”

她放下手中那碗避子湯:“芽春,你先出去吧,我乏了,想先歇歇。”

芽春看她興致不高,視線落在那碗被放下的避子湯上轉了一圈,應聲出去了。

聽到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周窈窈隨即起身,端起那碗藥走到窗前。

窗台上放了幾株正在開花的風雨蘭,她抬起手,將還算得上滾燙的藥汁一點一點,緩緩灑在了花朵裡。

一碗藥畢,周窈窈隨手把藥碗放至一旁,一頭紮到了榻上,扯過錦被埋住腦袋,睡覺。

她心裡有事,睡得不像往日那般沉,直到午夜時分,還在半夢半醒間。

她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帶著威壓和熱意,讓她有些心慌。

“芽春?”周窈窈嘟囔道:“不要管我,去睡覺。”

沒有回答。

周窈窈以為芽春已經退下了,砸吧著嘴翻了個身,身上的薄被滑落下來,屁股好巧不巧對著拔步床外,輕響了一聲。

好像有笑聲,不過很快又消失了。

周窈窈沒管,繼續睡她的覺。

片刻後,她感覺上半身一暖,被子被人掖好了,緊跟著有什麼溫溫熱熱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窗欞輕聲作響,像是有人在低語告彆。

待周窈窈次日醒來時,紫劍前來稟報:“婕妤,皇上昨晚已經走了。”

周窈窈“嗯”了一聲,也沒什麼情緒起伏,低頭安安靜靜地用早膳。

不過沒過多久,芽春就看她將碗筷放下,招手要漱口的茶:“吃飽了。”

芽春看著剩了一大半的菜肴目瞪口呆:“婕妤,這才用了多少啊,您平日都是全部吃完的。”

周窈窈也不回答,漱完口後又躺回拔步床上,好似要睡個地老天荒。

芽春恍然明白過來,寬慰她:“沒事婕妤,皇上過幾個月就回來了,奴婢敢保證,皇上一回來,肯定是要來看您的。”

周窈窈隻是不吭聲,反而又往錦被裡鑽了鑽。

芽春有些擔心,又不敢再勸,好在第二日後,周窈窈就又能吃能睡,能和她們打鬨嬉戲了。

皇上離宮後,後宮的日子反而清淨了下來。

無論是陳婕妤還是梁惠妃,抑或是黃美人之流,都老實了許多,每日不是逗貓就是侍弄花草,就差和皇後娘娘一般,去吃齋念佛。

周窈窈閒來無事,命人在偏殿中搭了個花架,弄了些牽牛花種上,一到傍晚,便迎著晚風坐在花架下輕搖羅扇,感慨道:“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芽春嗔怪地瞧她一眼:“婕妤,您可不能說這話,顯得您不願皇上回來一樣。這宮裡最該盼皇上回來的,就是您了。”

周窈窈隻笑,並不言語。

經過幾個月的功夫,芽春也與紫劍混熟了,見狀躲到一旁,與板著臉的紫劍偷偷道:“你有沒有覺得,婕妤好像同以前不一樣了?”

紫劍皺起眉:“有嗎?”她怎麼覺得她來了之後就一直這樣啊。

“有!”芽春瞪她一眼:“婕妤先前又懶又饞,動不動就賴床不起,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紫劍無語:“現在也還是又懶又饞動不動就賴床不起啊。”

芽春噎住:“這麼說也對。”但是總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小宮女說著,偏頭望向花架下容貌豔麗的女子,隻覺得她要同夜間的晚風一道,隨風而去。

不知不覺便過了三個多月,中秋節近在眼前。

按照慣例,中秋需舉辦宮宴,皇上會命人邀文武大臣進宮,大宴群臣,以示天恩。

但明麵上皇上還在彆宮住著,操持宮宴一事,就完全落在了皇後娘娘的頭上。

偏偏皇後娘娘又不喜俗務,皇上在時還多少裝裝樣子,皇上一走,乾脆就把大大小小的活計都分了出去,楊賢妃和梁惠妃身為二妃,領了不少差事,包括中秋宮宴也落在了二人頭上。

這一下,平靜的後宮又起波瀾。

周窈窈嗑著瓜子,一臉興奮地聽著芽春抑揚頓挫地講述八卦:“吳安嬪自告奮勇要給梁惠妃分憂,可不知是梁惠妃忙昏了頭還是根本沒把吳安嬪放在眼裡,居然給她分了宮宴曲樂的活計。”

“吳安嬪完全不通音律,卻又不敢得罪梁惠妃,隻得硬著頭皮上,結果您猜怎麼著。”

周窈窈忙道:“怎麼了怎麼了?”

芽春不急不緩地飲了一杯茶,悠悠道:“奴婢經過吳安嬪寢殿時,聽見樂曲聲綿延不絕,與殺豬聲一模一樣。”

“那不是要在宮宴上出大醜,梁惠妃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