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貓薄荷可真好吸(九)(2 / 2)

“讓我檢查檢查,”他低聲說,“毛尾巴出來了嗎?”

“......”

原本是沒有出來的。

可等他徹底掌握了那一塊兒領地,便有耳朵尖尖怯生生地從黑發裡頭探出了頭,忽的抖了抖,像株淋過了雨的小蘑菇,呼啦一下挺直了。

筆直筆直的。

寇秋一爪子拍到他臉上,試圖把崩壞的劇情拉回來,“說正事!”

應警官說:“這就是正事。”

他徹底鑽入了毛毯中,將兩人都變為了緊密依偎著、相互倚靠著向頂峰上攀爬的植物,彼此間抖落著露水,最後都灑了一身,被一顆顆吮掉了。

係統崽子掐指一算,真好。

今夜陽光燦爛,今夜大雨轉晴。它的心情也慢慢一點點明媚起來了。

等這一場雨歇了,係統羞答答地告訴它的宿主,馬賽克已經慢慢上了路。

【這回上的是正途,】它說,言語裡頭全是興奮,【終於沒把我和馬桶比了!】

寇老父親頓時很是好奇。

他再三問了,係統才慢吞吞地把馬賽克的情話說了。

【它說,它是可愛的馬賽克。】

寇秋:【???】

這難道不是在誇自己?

【因為我是可愛......】係統不好意思地把謎底給戳穿了。

寇老父親差點兒被這土味情話肉麻的從床上滾下去。

係統還在一心維護:【我覺得它說的比爸夫好多了啊!】

寇秋:【......】

他沉默片刻,艱難問,【你確定?】

並沒有強到哪裡去好嗎?

甚至更讓人受不了好嗎!

係統說:【它還問,你有打火機嗎!】

寇老乾部潑冷水,【你倆都是數據,沒辦法抽煙,也不能用打火機。】

係統崽子全裝作沒聽見,繼續自顧自地往下說:【我說沒有,然後它就問我,那你是怎麼點燃我的心的?】

寇老乾部:【......】

好冷。

係統崽子卻捂著臉,半晌後才含著羞意說:【......好甜啊。】

寇秋差點跪給了它。

這一甜,係統崽子就甜了好久。直到寇秋都開始昏昏欲睡了,還能猝不及防聽見腦海裡頭傳出來一聲:【嘻嘻。】

睡意成功被嚇沒了,寇老乾部坐起身,滄桑的仿佛是個親手把兒子嫁出去的老父親。

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

身畔的應警官一條結實流暢的臂膀攬著他,忽然道:“怎麼醒了?”

寇秋才知道,原來應存也是沒睡的。

他將留言的事說了說。

應存徹底睜開了雙眼,睡意全無。他的黑眸盯著天花板,半晌才道:“小搭檔,我不想這樣說。”

寇秋說:“我明白。”

阮尋對於鐘良的信任,幾乎是鐵打的,完全無法動搖。在接手了這具身體後,寇秋並不願違背阮尋的心願,這才將U盤始終放置在自己家中,預備著找到合適的時機為鐘良複仇,這一放,便一直放到了今日。

可鐘良卻不曾死。

應警官沉默了片刻,支起胳膊來看著自己的貓崽子。

“會不會難過?”

寇秋實話實說:“我不會。”

但是阮尋會。

“東西呢?”

寇秋說:“現在看?”

應警官點了點頭。

寇老乾部於是站起了身,帶著他半夜悄摸摸去扒了貓砂盆。眼睜睜望著布偶貓從厚厚的貓砂裡頭三刨兩刨把U盤刨出來,應警官的表情無比精彩,一向清冷的人這會兒都有點目瞪口呆,黑眸望了貓崽子半晌,進而哭笑不得。

“難怪他們找不到。”

布偶貓蹲在地上,矜持地擺動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衝著他細細地叫了聲。

不用誇獎我,這都是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應該做的。

當然,你如果堅持要誇獎,我也沒有辦法,不如就獎勵我明天多吸你一會兒吧。

應存將U盤拿在了手中,隨即將貓也抱了起來。他指尖冒出一點細嫩的芽,看見的布偶貓湛藍的眼驟得一亮,飛快地用爪子把它抱出了,隨即上了虎牙,賣力地啃。

“回去了。”應存摸摸貓崽子毛茸茸軟呼呼的白肚皮,說。

“今晚......還有一場約要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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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廠房裡,悄無聲息。路燈是暗的,像是潛伏在黑夜裡的野獸昏暗的瞳孔,默默張大著嘴,等著暈頭轉向的獵物一頭紮進來,整個兒吞入腹中。

鐘良對這裡也熟悉了,找了個廢棄的台子坐了下來,沉沉地打量著。

這是阮尋當年無意中發現的基地。離他們二人的家都近,他們便常在此處練習,拿著彼此當對練的打手,當沙包、拳擊袋。

阮尋這個人,極有領地意識,也特彆喜愛這種箱子台子極多的地方。他偏愛這裡,鐘良便順著他,三番兩次地光顧這處。

如今,卻有好幾月不曾前來了。

他的手指在台麵上抹了抹,忽然間低低笑了聲。

手機悄無聲息震動了下,鐘良拿起來,屏幕上是幾個下頭人在問:【鐘哥,我們要不要也來,拿著家夥?】

鐘良收起了笑容。他抿了抿唇,回複:【不,待在原地。】

【可是那個小警官——】

【不行。】鐘良回道,【他比你們想象的要厲害的多。而且,這時候一個警官失蹤了,會把這些條子的目光都引到我們身上。】

下手們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呆著,鐘良慢慢站直了身,也朝著那處入口望去。

時間越來越近了。

他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針已然接近了十二點。

有道熟悉的人影躍過牆,雙手在上頭猛地一撐,便從高高的牆頭上跳下來。他的手中還拿著道寒光,先警覺地朝著鐘良這處晃了晃。

鐘良動了動嘴唇,任由他的利刃抵上了脖子,這才喊了聲:“阿尋!”

來人像是才看清他的臉,先是不敢置信地後退了一步,手上立刻便鬆了力道。那把軍刀當啷一聲掉落在了地上,阮尋拿起了手電筒,又確認了一遍他的麵容。

鐘良一動不動,任他打量。

“老鐘......”半晌後,來人才低低道,“真的是老鐘?”

喉間的壓力徹底鬆了,鐘良望著他,說:“我豈能騙你。”

他在青年的肩上拍了拍。

“阿尋,這幾個月......你受苦了。”

“為什麼不回來!”阮尋仍舊是昔日的性子,緊緊地蹙著眉,劈頭蓋臉就問,“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

他像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咬著唇,重重地一拳打在了鐘良的胸膛上。鐘良的心徹底安了下來,知道阮尋還是那個阮尋,對他無比信任、半分也不懷疑的阮尋,先前的戒備也一點點消散了。他握住昔日搭檔的手,苦笑著,半吞半露地說:“阿尋,你還不懂。我不是不想回,而是不能回。”

他的手又在阮尋背上拍了拍,青年如同凝滯住了,一動不動。

“不能回?”他啞著聲音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鐘良沒有將話說死。他隻是將手向上指了指,又搖了搖頭。

這其中的意思,已經足夠阮尋揣摩了。

兩人並沒有多少時間敘舊。鐘良很快便旁敲側擊,說出自己想要那塊U盤,這對於他翻盤重新回歸的計劃很重要。他望著昔日的搭檔,說:“阿尋,你信我嗎?”

寇老乾部的眼裡頭閃著堅定的光,用力地回拍他的肩膀。

“我信,”他說,“我當然信啊。”

他將那塊U盤掏了出來,直接便放在了鐘良手裡,還要直直望著對方,像是喉頭有千言萬語,卻隻說出來一句,“好好回來見我。”

鐘良的眼圈紅了,衝著他點頭。

係統崽子默不作聲注視著一幕,心道:都是影帝啊。

簡直值得人手一座奧斯卡小金人兒。

這一番感天動地的舊友相會後,寇秋目送著鐘良遠去。等鐘良徹底走遠了,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裡頭的那棵草掏出來,苦苦按捺的毛尾巴也呲溜一下冒出來了,從褲腰裡探出頭。

“讓我舔你一下吧,”寇老乾部眼巴巴地說,“讓我舔你一下吧?”

正以原形出現的應警官:“......”

它默默地抬起了根莖,立刻就聽見他的貓崽子興奮地歡呼了一聲,一下子張開了嘴,把它從上到下都給含了含,舔得濕漉漉的,都能滴出來水。

貓薄荷!

原形的!!!

應存頂著自己瞬間重了的葉子:“......”

它忽然有種,自己會被小搭檔吞進去的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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