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她叫你不要惹她,你是聽……(1 / 2)

厭春花 六棋 12515 字 4個月前

“女郎……”

“嗚嗚嗚……怎會這樣……女郎……”

“阿母, 圓房這般可怕嗎?晏氏子為何要把女郎折辱成這樣……”

看見寶嫣弱不禁風地躺在床上,像是被人狠狠欺淩過的模樣,小觀跪在床榻旁, 為自己昨夜沒能在她身邊伺候, 才害的女郎變成這樣而淚不成涕。

鬆氏更是過來人,在為寶嫣褪去衣物, 為她擦洗時就發現了,她被人碰過了。

碰她的人像一頭凶獸,身上沒一塊好的。

這和她們想象中, 郎主該好好待女郎的局麵不一樣。

晏子淵看上去也是斯文人,不像那種粗魯的武夫野人, 怎會在這方麵如此粗暴凶猛。

以至於現在寶嫣都病倒了, 滿臉病熱的浮紅掛在臉頰上, 唇色發乾, 額頭冒汗,眉頭蹙動,像是在做什麼不情願抵抗的夢。

偶有片刻,嫣紅乾燥的嘴唇還會喃喃抱怨幾聲“混賬”。

這混賬罵的是誰?當真是晏子淵嗎?他那人難不成是個表裡不一的禽獸,嗜好折磨人?

昨天她和小觀從院子裡分彆出去後,就不曾回來。

記憶中一個打過交道的晏家女管事來找她,請她喝了杯茶, 她就一覺睡到了天亮。

而小觀有著與她相似的情況,都是突然被熟人找過來,請吃了什麼吃食,然後便渾渾噩噩,頭暈腦脹地昏了過去。

要不是她們夜裡根本不在,如何能讓女郎受欺負成這樣。

這即使再著迷再不知饜足, 也,也該體諒一個第一次圓房的女娘,她嬌嫩成那樣,怎忍心將她欺負得像被摧殘的花,焉巴巴地還生起病了。

聽見哭聲,寶嫣掙脫一雙強有力的手把她抱到蓮花台上坐著的夢境,“小觀?乳母?”

她吃力地喊,是她們的聲音。

“女郎。女郎你怎麼樣?”

鬆氏俯身將手搭到寶嫣額頭上,觸探她的溫度,問:“昨夜發生什麼事了,女郎怎會累成這般,是郎主……”

一聽見這稱呼,寶嫣便覺得心中似乎有股絞痛,她本意識地抓住鬆氏,含怨地解釋,“不,不是他……”

“不是他與我圓的房。”

“什麼?!”鬆氏和小觀麵露荒唐,震驚地聽著。

寶嫣吃力地呼吸,睜開明豔濕潤的眸子,慚愧痛苦地道:“是一個和他生得極相似的僧人,是他請來,代他行房的。”

什麼人能自己不碰新婦,偏要請人代勞?

晏子淵是瘋了不成,鬆氏不敢相信,但是親口說這話的是寶嫣,她除了驚駭便是憤怒,“他竟敢這般折辱你?他怎麼敢……”如此下作。

小觀也傻了般,捂著差些叫出聲的嘴,驚慌失措,“去,我去請大郎君,讓他來為女郎主持公道。”

沒有這般欺辱人的。這晏家好歹是一門望族,家風難道與他們南地的不一樣。

竟呢,竟能這麼……怪不得她們昨天夜裡沒法到女郎身邊伺候!

竟是這種原因。

寶嫣搖頭,她已經清醒過來不少,將要匆匆離開房內的小觀叫住,“彆去,回來。”

她看向同樣不解的鬆氏,虛弱地道:“他說,他是因為厭極了我,才不想碰的。”

鬆氏反駁,“這不對,那些個郎子,沒一個是真坐懷不亂的。”

何況寶嫣生得半點不差,晏子淵又不是什麼大聖人,他豈會不動心。

鬆氏生兒育女多了,比她更有經驗,對著一派迷茫的她一針見血道:“是不是他身上有什麼穢疾才不能親自行房?”

寶嫣眨了眨眼,她其實也有這種猜測。

隻是她在這方麵的經曆少,一時半會想不到那裡去,且她將小觀叫住,也不是要阻攔她的意思,而是她去和大兄說,會說不明白。

真正知道許多內情的隻有她自己。

她告訴她們真相,也是因為木已成舟,她們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想傾吐發泄一番。

她失貞,和誰在一起根本瞞不了乳母和小觀,若是她為此懷上身孕,諸多孕事上的瑣事,還得依靠鬆氏照顧她。

寶嫣當前,是該以養好身體為主,仔細想想今後怎麼辦,而不是冒冒失失就去找蘇賦安告狀。

即使告了,蘇家人的想法也隻會和她一樣。

圓房已經圓了,還能回到過去不成。

隻有儘量抓住或是看能不能挽回什麼損失。

就如寶嫣所想的那樣,不知是不是晏子淵聽到了風聲,還是早有準備。

她醒來後,對方就派人送了許多貴重物來討好她,綾羅綢緞、金山銀山似的金銀珠寶堵她的嘴,還有良田、莊子的數目也有所增加。

甚至到處誇讚她賢良有方,娶她是最明智的決定,尤其在老夫人和婆母那裡,更說她適合掌家,隻是年紀小皮薄害臊,請兩位長輩待她寬容些,教教她帶帶她。

這導致不日前,曾傳過她不受夫婿喜愛的流言消失殆儘,直接換了種風象。

在知道“晏子淵”和她圓房後,都誇南地來的新夫人溫柔貼心,十分合少郎君心意,期望她能早日為晏家開枝散葉,早生貴子。

論心計和無恥,這些豈是年少青澀的寶嫣能比的?

有了這番下手為強,她就是衝府中隨意一個人說,那天夜裡和她圓房的不是晏子淵,都不會有人再信了。

甚至期間為了防止她院裡的下人,往外傳遞消息,鬆氏和小觀身邊都跟了不少眼線,時刻盯著她們。

大門出不去,屋外人進不來,隻能任由“夫妻恩愛和睦”的言論愈演愈烈。

甚至有意到了連蘇家人都有所耳聞的地步,自從上回蘇賦安聽聞寶嫣被喻為災星後,來過蘇家探望她,替她撐腰,後來都忙於其他事物。

蘇家和晏家雖已結親,走動可以勤,但不能過於勤,而且該是婦人之間來往,相互增進兩家感情。

若無正事,郎子們上門多了,不僅會打擾到後宅女眷,還會以為婦人母家手長,多管閒事,惹人生厭。

是以蘇賦安一直保持著一個進退有度溫和的距離,當然與晏子淵私下談話,是他唯一一次發火。

最近聞聲,寶嫣和夫婿感情甚篤,他以為那次談話起了效用。

至少晏子淵看來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他隻是一時想岔了,才覺得自己小妹是災星不願碰她。

“阿嫣。”

臨窗,蘇賦安坐在椅子上,手捧香茶,氣質如鶴朝病好後的寶嫣望過來,一無所知地笑著道:“聽說晏子淵近來待你極好,事事都順著你,府中也無人對你不敬,阿兄終於放心了。過幾日,也到了與叔父他們啟程回金麟的時候了。”

似是想到什麼,蘇賦安除了來和她道彆,還從袖口中拿出一樣東西。

是一封信,他抖了抖,展開,朝寶嫣招了招手,有些神秘又有些說不出的賣弄歡喜在裡麵,“阿嫣,過來看……”

寶嫣微愣,她身後的鬆氏咳了下,有話要講地喊了蘇賦安一句,“大郎君,女郎她……”

她話音一頓,寶嫣將她按住了。

蘇賦安疑惑地問:“怎麼了?”

在看到蘇賦安心情大好,神色喜悅的那一刻,寶嫣竟不想說出任何不好聽的話來掃他興致,影響他此刻情緒了。

尤其離彆在即,大兄定然以為是他的原因,才讓晏子淵答應同房的,可事實上對方卻做了另外的安排。

若是讓蘇賦安知曉了,他會不會自責難過,會不會恨不得提劍衝去殺了晏子淵。

想到那樣的後果,寶嫣思緒萬千,不過一眨眼,就緩步到了蘇賦安跟前:“大兄想讓我看什麼?”

她的話語讓蘇賦安慢了一瞬,最終還是因為想與寶嫣分享這一好消息,於是忘了追問剛才到底怎麼了,將信給她看,“你嫂嫂,月前為我生了一個小女娘,但願她長大,會和她姑姑一樣,亦或有你半分憐人可愛就好了。”

“你嫂嫂,催我回去快些,讓我抱抱你侄女,說是還有乳名等著我去取……你說,叫什麼好呢?”

也對,他們為了送嫁,從南地到清河,已經花費了半年時間。

長兄有妻有子,定然是十分想念他們的,嫂嫂懷有身孕,夫婿不在,獨自生下孩子,也極為需要丈夫回去嗬護。

他們,興許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闊彆已久的家鄉。

她難道,還要在臨行前為他們添上一堵,再耽擱他們在北地的時辰?

“阿嫣,你在想什麼?”發覺她在愣神,蘇賦安停下念叨,細究地端詳她,“你好似,不大高興。是不是,近來又出現了旁的事?”

寶嫣目光從信上抽離,抬眼看向關心她的長兄,決定道:“我沒有不高興,大兄不是說嫂嫂生了個小女娘,我隻是想到你們就要回南地去了,我又見不到新生的麒麟兒,心裡覺著……萬分不舍……”

“原來是這樣。那等她長大,我再帶她來見你就好了。”

他們都知道,山高水遠,要見一個人並沒那麼容易,但是當前,蘇賦安的話無疑還是讓寶嫣感到慰貼,她望著反複讀信的蘇賦安道:“大兄。”

“大兄回去以後,可告訴阿翁阿耶,我在北地,對家中交代的事,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