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蘇氏女可惡,背刺他。……(1 / 2)

厭春花 六棋 12391 字 4個月前

偷眼覷著晏子淵驟然捏緊的雙手, 寶嫣拿帕子擋住微微得逞的嘴角,她是鬥不過他們,年少經曆少, 可也不是全然沒法子。

晏子淵但凡還有些郎子氣性,就該找那人麻煩去。

同是身高體大的郎君,他怕他什麼?

當著晏子淵的麵,寶嫣低頭, 沒忍住不適,反胃的姿態表露出來, 令他怒火中燒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怎麼, 你哪裡不舒服?”

他難得會關問一句, 隻是重點在其他方麵, “你肚子……是不是有音信了。”

讓陸道蓮與寶嫣圓房後, 晏子淵就有派人看著她的飲食和身體狀況, 聽聞她近來都不大舒服,於是才有了這樣的猜測。

若是新婦真有了身孕,那陸道蓮就徹底碰不得她了, 晏子淵還要臉,一開始隻想羞辱讓給他受氣的蘇賦安和寶嫣, 並且掌控陸道蓮。

引他破戒已經不容易,但他也不能把他的婦人, 當成他的一樣,想偷香便偷香。

這是視他為什麼了?有沒有尊卑之分。

看到晏子淵一臉等她回個音信的樣子, 寶嫣看出了他對她肚子的期待,實話說,寶嫣也不知她是否有孕。

因為鬆氏說, 她月份小,和以往有身孕的婦人不同,她反應來得太早了,而且請大夫過來看,也說月份小,房事天數少,根本瞧不出是有孕的跡象。

倒是有脾虛胃疾的可能,還說等她有月信了,就知是不是懷了。

“還不知,是不是那樣。”寶嫣沒全部說實話,她怕晏子淵又找人給她……她語焉不詳,給晏子淵留了不少期許,“大夫說,等時日長些,過了這個月再來號脈看看。”

既不是否認,也不是承認。

已然足夠讓晏子淵微微偏信,她肚子是有了點動靜。

得防著陸道蓮再前來招惹才行。

晏子淵似有抉擇,深思熟慮後甩手離去:“你放心,之前那次是我對不住你,後麵這回,我不會再讓他惹你。”

意外於他竟然知道對不住自己,寶嫣訝異地望著他的背影,但願晏子淵能說到做到,將那邪僧控製住,千萬彆讓他來擾她清淨。

距離上回見賢寧,已是公公出事之際,中間隔了數日。

晏子淵和她鬨出的荒唐事,隱秘且少有人知,他那邊知道內情的,據說已被統統處理,寶嫣這的隻有鬆氏和小觀知道,都為她守口如瓶。

桌案上方,賢寧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盯著她不言語,若不是曉得風聲沒那麼容易走漏,寶嫣還要以為她私下聽到了什麼傳聞,這才把她叫來審訊她了。

“這個月的齋孤節,你可想好怎麼安排了嗎?”

君侯出事,像是滅了賢寧的威風。

陡然說出來的話,語氣少了以往的犀利刻薄,寶嫣看她,也隻不過覺得這是個年長的擔憂夫婿的婦人。

她納悶了一瞬,如實恭敬道:“兒媳初來此地,還不知什麼是齋孤節,還請阿母解惑。”

賢寧打量她,新婦年紀小,年輕氣質卻穩重,早前因為兒郎出事,看不慣她,如今她無心管理這個家,有部分事務都交給她掌管了。

她閒來問問,得到的竟有不少她做管的還不錯的反饋。

寬厚、大度,賞罰分明,對是否動用私刑有一套自己的標準,很鮮明的世家君子作風,替她承擔了不少煩心事。

嚴律他人,寬待自己的賢寧難得脾氣好了一回,道:“你來北地時日不短了,竟連齋孤節都不知道麼,你除了掌管家務,封地上的民情民俗也要掌握通透。罷了,我說與你聽就是,你聽清楚了,到時候若是處理不當,就是你這少主母能耐不夠,底下人不僅不會服你,我也不會為你收拾爛攤子。”

寶嫣擺出受教的姿態,“兒媳聽命,請阿母教我。”

賢寧:“齋孤與你南地祭祖的日子相同,隻是名字叫法不一樣罷了,在清河入夏後便是吉祥月,封地上的百姓都要祭祖、遊街,就是廟會,需要官府坐鎮。”

“往年齋孤節,晏家都要出人與民同樂,以前是我與你阿耶同去,如今……”

她顏麵不佳,想到了夫婿還未痊愈的情況,哪來心情與民同樂。

賢寧安排道:“如今該換人了,既然你已與阿淵圓房,做了真夫妻,那麼此次齋孤節,就由你們代為去做座上賓。”

寶嫣聽到“真夫妻”時,心虛地眨了下眼,儘可能地不露餡。

寶嫣:“兒媳知道了,待兒媳回去,就叫人查問祭祖那日的廟會是如何安排的。”

賢寧還提醒了句:“你的母族的叔伯兄長,聽說過幾日就要回南地去了,正好,臨走前,可請他們參加齋孤節的廟會,一賞我們清河的民情,就當是餞彆宴了。”

寶嫣未曾想到這點,微愣地望著賢寧,她除了神色顯得不好相與了些,並沒有表現出其他不耐煩。

可見她也不是那等真正不講道理的,還能提點她請蘇家的人參加廟會,為他們餞彆,人果然具有多麵性。

至少今日,她和她之間立場是一致的。

寶嫣回去後,就如她所言,把此次負責齋孤節的人喊來問話,其實有官府坐鎮,像這種早已興起多年的廟會,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運作模式。

何時該出行,何時到哪個地點該請神,都有人統籌安排好了,最終隻要給上麵看看就行,若有異議便細微調整一下,沒有便如往年一樣進行。

寶嫣接替了賢寧的位置,相當於新來的管事。

出於謹慎,並未大刀闊斧地改,隻要流程上不出錯,都隻是些小調整。

齋孤節如期而至,遊街廟會開始舉行,寶嫣在深宅大院裡都能聽到吹吹打打的動靜,說是為了這次廟會,清河的百姓有的清早就起來準備。

為了祭祖,這天哪怕地裡乾農活的莊戶也會停個半日歇息,等到了午後接近傍晚的時刻,加入到遊街的隊伍。

“真熱鬨……”

在準備出發時,聽著外邊響起的鑼鼓聲,小觀簪花的手一頓,又重新為寶嫣簪上,主仆二人對今夜的廟會充滿期待神往。

畢竟從南地過來後,一直屈居於後宅,除了巡視良田莊戶等私產,寶嫣還未參加過這種充滿節日氛圍的活動。

尤其經她接手,對單子上各番請神的表演滿是好奇,第一次見,年少也貪玩的心性便暴露出來了。

“大兄那裡如何說,他可出發了?讓他在官府的酒肆等我,待我與晏子淵主持完儀式,遊街開始後,我便去找他。”

臨行在即,寶嫣對蘇家人念念不舍,隻想抓住一切機會,趁他們還在的時候與自家人多相處一段時間。

於是與蘇賦安約好,今夜的廟會必不能缺席。

“說了,大郎君得信了,他說一切按女郎的安排來。”

鏡中,連日來偽裝的一派雲淡風輕,實際上心思憂愁的寶嫣,終於流露出一絲真切的笑意。

到了規定出行的時刻,寶嫣穿戴好從院子裡出來,到前庭與晏家人碰麵。

晏家是本家,許多旁支過來與本家聯絡感情,晏子淵在男客中打交道,寶嫣則被蜂擁過來的女眷包圍了。

“幾日不見,少主母氣色越發宜人了。”

“是啊,上回成親那夜瞧著還有幾分羞怯,如今姿禮端方,主母氣勢獨一無二。”

拍馬屁的話,如過江之鯉滔滔不絕。

寶嫣在人群中,看到了後來的蘭姬,她被人藥啞了的嗓子還沒養好,不能開口多言,與她相比一身冷清,隻有一個婢女跟在身旁侍候。

隔空,冷冷且沒有表情地注視著她。

她知道她怪她,可下藥的事不是她指使的,她怎麼解釋,蘭姬都不信。

寶嫣也就不說了,看在她受了無妄之災的份上,儘可能不虧待她。

但是蘭姬並不領情,她在眾人都要出發時,穿過人群過來,到她身邊,猛地抓住寶嫣的手腕,往她手裡塞了一張紙。

她親筆寫的:你給我等著。

小觀防著她對寶嫣不敬,在寶嫣露出一絲忍痛的神色後,在旁將蘭姬的手扯開,“二女郎自重。”

蘭姬冷笑,連帶將小觀也一同恨上。

她狠狠剜了她們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退回到其他女眷中。

這一小小的插曲,在眼神好的人中,並沒有被人忽視。

隻是妻妾之間,不和有之,尤其這位側室,身份可跟沒有家世的妾室不同,與主母同出一族,還是同一個父親,是親姐妹。

怪不得有膽子敢走到主母身旁小動作不斷。

有看好戲的,有猜測發生了什麼事的,在諸多眼神交彙中,寶嫣垂眸看了眼蘭姬強硬塞給她的紙條,不起波瀾地收回到袖子裡。

等出了門,再不引人注意地將它丟掉。

城裡,為了遊神廟會已提前空出了兩條主乾道,即使如此齋孤節這日來的人也快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寶嫣坐在輦車中,順著婢女拉開的簾幕一角,好奇地朝外張望。

這是她第一次好好觀賞清河的主城,平地上有高樓,沿街掛滿燈籠,護城河上飄滿同樣看熱鬨的船隻,小攤小販沿街喊賣。

還有牽著駱駝以及牛羊的商戶,不全是漢人打扮。

這裡竟比南地要寬容許多,允許異族在這裡行商,輝日下,每個人的臉上都鍍了一層橙紅的霞光,正同樣好奇地打量晏家主母出行的隊伍。

半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