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2 / 2)

厭春花 六棋 11826 字 4個月前

而且有了先帝的前車之鑒,希望現在的陛下能養好精力,千萬彆被酒色虧空身子,就算虧空,也最好先留下些血脈繼承漢室大統。</p>

不過這樣一來,就得先讓新帝立後了。</p>

這到時候,怕是又有的爭論。陸道蓮: “讓諸位卿家憂心了,朕去去就回。”</p>

曾經侍奉在漢幽帝左右的總管,如今又來侍奉陸道蓮,見機附和一聲: “陛下操勞國事,已經兩天兩夜沒過合眼了……"</p>

陸道蓮默不作聲。</p>

群臣這時候哪有不通人意的, "請陛下先去歇息,這裡由臣等看著,不會出什麼大事。"陸道蓮不露微笑,嘴唇微啟,淡淡道: “那就勞眾卿家費心了。”</p>

他安然跨過靈堂門檻,背影與巍峨的殿宇一樣,隻要他在,旁人總有種氣勢被壓著的壓力。陸道蓮一走,靈堂凝重的氣氛也小了許多。</p>

說陸道蓮兩天兩夜沒合眼,雖然誇張,但也不算假話,他這幾天局勢堪比殺入上京那日還要緊張。</p>

賢寧進京了,背地裡動作不小,挨家挨戶說服宗親一起反對陸道蓮即位。</p>

說他帝位來路不正,漢幽帝的死定然與他有關,雖然沒有直說,卻在暗示這裡頭有貓膩,暗指是陸道蓮害死了先帝。</p>

有人不想他好,自然也有人為他通風報信。</p>

陸道蓮沒急著堵嘴,一是因為他還未登基,二來則是大勢掌握在他手裡,暫時無需與賢寧計較,若是真的這時候對她做了什麼,反而會讓人以為他在心虛,承認了漢幽帝的死與他有關。</p>

惦記著在未央宮等候的寶嫣,陸道蓮腳步情不自禁加快許多。</p>

夜深本該就寢,寶嫣等的迷迷糊糊,但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她伏在案上,在陸道蓮進入殿內的那一刻,察覺到絲絲涼意,</p>

便睜開雙眼。</p>

入目就是一雙繡著雲龍紋的鞋靴,站在不遠處,再順著往上,是織室令送來的天子常服,再是一張修眉玉麵,眼烏如漆,清淨有神。</p>

寶嫣心如鹿撞,雍容華貴的陸道蓮和以前不太一樣,是看她的眼神不一樣。</p>

以前因為兩人的關係前景還不明朗,陸道蓮因為她在人前有所顧忌,會考慮到她的安危送她出宮去,看她的目光雖不清白,但是不會這般明目張膽。</p>

現在倒是不加遮掩了,不過也沒持續太久,他便收起那虎視眈</p>

眈的視線,麵容瞧著清冷,卻十分清俊爾雅,不乏風流繾綣的意味。</p>

寶嫣還在仔細打量他,嫩顏微酡, “你回來了。”她緩緩起身,朝陸道蓮走去。</p>

下一刻,身軀高大之人將她一把攬住,嗅著她身上自帶的盈香,低著頭搭在她單薄的肩頸處,仿佛終於能鬆懈下來般,略帶倦意地道: “讓我靠會。”</p>

寶嫣從未見過在她跟前如此放鬆的陸道蓮,被他的反應小小驚訝了會,愣怔之餘,緩緩伸手環抱住陸道蓮的腰,心中隱隱升起一絲雀躍和甜蜜。</p>

這樣子的陸道蓮除了她,誰還能見過?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p>

不光陸道蓮對她有獨占欲,寶嫣被他養得也開始貪婪起來,她享受並且獨愛陸道蓮對她的特殊對待。</p>

這讓她覺得自個兒就是這個人的唯一,聽見陸道蓮喟然而歎,她以為他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連抱著他腰的力道都微微一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p>

陸道蓮不答話,等到從寶嫣身上汲取了些許力量,才緩緩抬頭,拉著她立直了道:“先陪我歇息,榻上再說。"</p>

寶嫣:"不,不行,現在還是喪期……"</p>

她怕會給陸道蓮帶來不好的影響,這也是為什麼她早就到了未央宮,宮人勸她先就寢,寶嫣偏要坐在椅子上等陸道蓮的原因。</p>

喪期淫-亂,那可是給人遞把柄,夠朝堂上的臣子對陸道蓮產生非議。</p>

而這人卻偏要逗她, “怕什麼,如今我是帝王,怎麼做還不是朕說了算。”</p>

寶嫣又羞又急,害怕地跺腳,不肯再靠近床談一步, "不要,我不想做那禍國妖姬,到時候連累你和阿耶他們,那我就是千古罪人。"</p>

/>人人都要說他們蘇家女郎德行有虧了。紅顏禍水,對一個婦人家的名聲是最惡毒的抨擊。</p>

陸道蓮如何不懂她想的是這個,看著她眸含秋水,隱隱露出乞憐之意,忍不住捧起她雪膚花貌的小臉,揉著朱唇啞聲道: “你是罪人,那我便是昏君了。”</p>

寶嫣嗔他,哪有這樣說自己的,可是眼神卻從那雙朗目中挪不開半分。</p>

他真不像漢幽帝,與寶嫣印象中,顯得陰鬱蒼老的帝王形象很是不同,年輕神秀,眉目含情,總是用眼神勾著她念念不忘。</p>

坐擁天下,身上居然還帶著出家時的一絲神性,仿佛是被驟然拉下神壇,又甘願為她差遣的神子。</p>

寶嫣越看越是春心大動,雙瞳剪水,都是陸道蓮的身影,她輕輕張嘴: “彆說那些傻話了,你當我為何答應來,還不是擔心你,想看看你最近如何。"</p>

陸道蓮回她: "那你又當我為何讓你來?"寶嫣眨眨眼。</p>

陸道蓮: “那日他駕崩,滿朝擁我坐上帝位,我本以為天下儘在我的掌握中,我會高興,畢竟身為人君,無所不能。"</p>

“可你猜我都看見了什麼?”寶嫣沒想到他說出口的又會是這樣一番話。</p>

陸道蓮摩挲掌心下那一片細膩的皮膚,不曾隱瞞他這幾日對成為帝王以後的想法。 "不過高處不勝寒罷了,那些臣子、嬪妃哭著說著對他的念想,可依我看,多的是為他們自個兒流的,他死了就是一捧灰,誰會真心念他好?"</p>

"活著的時候有的懼他恨他,伴君如伴虎,隻想貪圖他作為天子的寵愛好處,還得處處防範著他們。死後這些人有了新君,就與見異思遷一樣,舊主已成過去,都慌不迭來討好我。"</p>

身在高位,應有儘有,真心可是沒幾顆。</p>

在寶嫣擔憂凝望的眼中,陸道蓮毫不客氣地譏諷崩逝的漢幽帝, "帝王做到他這份上,倒也可憐。"</p>

他再次拉著寶嫣,往床榻的方向走, “好了,我讓你來是想你陪陪我,不是真的要動你。”寶嫣明白他的心思,這回她什麼也沒說,順從了陸道蓮,陪他躺在榻上。</p>

許是真的累極了,陸道蓮閉上眼,不多會呼吸似乎變得延綿起來。寶嫣卻是睡不著了,趴在他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留意到他倦怠的</p>

眼角,動手摸了摸。</p>

她心疼得厲害,湊到陸道蓮的耳邊道: “你不會變成先帝那樣的,我願陪著夫君,若是你去了,我也會跟你走的。"</p>

看似睡著了的陸道蓮眼皮動了動,搭在寶嫣身上的手漸漸收了些力道。</p>

誰說叫她殉情了?膽子這麼大。無疑,這悄悄話還是讓新任的帝王胸膛烈焰如火,跳個不停。</p>